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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倩莲见他皱眉苦思,嗔道:“你究竟是否男子汉大丈夫?赌不赌一言可决,那用想这么久!”
两边额角微微一热。
韩柏微笑道:“对于朝霞,你的爱是父女之爱,所以你才关心她,为她的遭遇难过,就像对自己的女儿那样。”
范良极脸色一沉,怒道:“我怎会对朝霞干这种事,你再说我便提早宰了你。”
蓬!
风行烈猛然一惊,睁开眼来。
风行烈静立在她背后,却没有法子移开脚步,他从未见过这么优雅动人的背影。
一幅清晰的图像在风行烈的脑海内升起,那是一个大雪的黄昏,他从雪山中回到暂居的一所山中古剎,在佛堂里,他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倩影,正诚心地将香烛插在礼佛的木香炉里。
范良极愕然道:“是否爱上了她?我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不这么想呢?”
林木花草的气味充盈在空间里,四周黑漆漆地,凭着一点月照,使他在习惯了黑暗后,看到自己置身在郊野里的某一处所。
但韩柏心中已大为笃定,魔种竟有此灵动奇应,自己日后如能好好掌握,将会成为珍贵的本钱,不由信心大增。
真气分由左右输入。
魔师既已出世,天下凶邪归附,乃必然的事,由大帮会始,一层一层控制下来,以至乎地方的小帮会、地痞流氓,天下真是难有他容身之所,谷倩莲将他带到这荒山野岭,其中大有道理。
风行烈心中一动,谷倩莲并没有骗他的理由,那是否说,他看似消失无踪的内力,只是潜伏在某一处,而不是完全失去了。假设情况确是如此,自己恢复武功一事,就不止是妄想了。
韩柏立时感受到他的杀气,不惊反喜,反瞪着对方道:“我想什么事,与你何干!”竟像要故意激怒这操纵着自己生死大权的人。
韩柏暗忖这范良极虽然独来独往,看似孤傲冷漠,其实内心感情丰富之极。忍不住问道:“你是否爱上了她?”
风行烈暗忖她又在惺惺作态,不知要使什么手段,微怒道:“你不说便罢了!”
她一个孤身女客,为何会来到这山中的静地里,难道只为奉上一炷清香?
谷倩莲想要扶他,给他拂开。
谷倩莲甜甜一笑,卖个关子道:“你不相信我吗?不如我们来个赌约,假设我没有猜错,你便乖乖随我回双修府,让一个人见上你一见,假设你得她恩宠,那你的武功便能回复旧观,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风行烈一呆,望向她委屈幽怨的俏脸,势想不到她有自知之明,而且话内隐含深意。
美女朝霞又来到窗前,伸头出窗,四处查看,自言自语道:“中秋都过了,怎么还会有杜鹃啼叫,而且这么晚了!”看了一会,才回到房内去。
范良极闷哼道:“我最擅暗里观人之术,你的实际年龄应比你的外表为少,因为你常不经意地流露出童稚之态,那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韩柏正要再说一遍,丹田内的真气忽地鼓荡起来,知道体内魔种果然因对方的杀气而生出反应,哪还说得出话来,福至心灵地以意御气,直往下身被封的穴道一波接一波冲去,那亦正是最易被冲开的关锁。
“当当当!”
谷倩莲窈窕的娇躯,亭亭和他并肩卓立,齐齐远眺月夜下迷茫的夜景。
弯月下,隐见岳王庙顶的瓦光,和远方在山峦间时现时藏的滚滚大河。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这谷倩莲处处以治好他的伤势来引诱他,似乎最重要是得到他心甘情愿的合作。当闻双修府有男阳女阴的双修大法,每代只传一人,而且传女不传男,再由女方觅取人选,结为夫妇,合藉双修,谷倩莲千方百计要他跟她回双修府,难道与此有关?
不过纵使他在庙中初遇时已知道了她的图谋,他仍会不容自拔地陷进去,假设让一切事重新发生一遍,结果仍会是完全一样。
风行烈全身一震,失声道:“谁?”
谷倩莲几乎是拥抱着他,将小嘴凑到他耳边道:“好了点吗?我给你解了毒,很快会没事了。”
风行烈沉吟不语,细嚼她话内的含意,淡淡道:“假若你输了呢?”
谷倩莲口中的“她”,看来便是那双修公主了。
韩柏心想假如他告诉对方自己二十岁也不到,范良极一定会认为是在欺骗他,因为与魔种结合后,他的相貌体形变得粗豪雄伟,看上去在二十五、六间,于是顺口道:“二十五岁了!”
韩柏刚要冲破被封的其中的一个要穴,岂知杀气忽消,气机牵引下,澎湃的真气蓦地由盛转衰,回复刚才不死不活的状态。
韩柏脑筋大动,忽地灵光一现,问道:“你有否偷窥她宽衣解带的旖旎情景?”
韩柏淡淡道:“因为你的确爱上了她!”
她终于缓缓转过娇躯,让他这孤傲的男子看到了十世轮回也忘不了、艳绝天下的容色。
她说得可怜兮兮的,但早领教过她厉害的风行烈,已知她真的把握了自己的身份,才设下圈套,引他入彀,不过假若谷倩莲没有骗他,自己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他现在功力尽失,谷倩莲要将他弄回双修府,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谷倩莲丝毫不以为忤,只是委屈地移开两步。
湿了冷水的丝巾敷在脸上,风行烈的意识逐渐回复,但头脑仍然昏昏沉沉,像给千斤巨石压着。
风行烈勉力站起来。
风行烈愕然望向谷倩莲道:“你知我是谁?”
夜风徐徐吹来。
韩柏胸有成竹地道:“我这样问你,其中大有深意,因为一般男女的爱情,都是灵欲交融,包含了强烈占有对方的冲动,但目下你连朝霞身体的‘观阅权’也没有争取,便证明了你对她有情无欲了。”
范良极低呼道:“痴儿痴儿!又拿雀粟喂鸟了,晚上鸟儿都睡觉去了,谁会来吃?”
朝霞揭开罐盖,拿一把东西出来,洒往窗外地面上,低呼道:“吃吧!鸟儿!”
风行烈听到由她的檀口吐出自己的名字,虽明知必会如此,仍禁不住心神大震,况且谷倩莲语气隐含威逼之意,更加深了他危机的感觉。
脑际一热,有如火灼。
范良极见他眼珠乱转,怒道:“你在想什么?”此人虽身为天下景仰的黑榜高手,但因外形猥琐,所以自卑感极浓,最忌被人嘲笑,眼前的韩柏既洞悉了他心内的秘密,这刻极可能正在心底下暗笑他的行为,不由杀机大起。
风行烈暗忖这丫头竟用起激将法来,我偏不如你所愿,微微一笑道:“明知有输无羸,赌来作啥!”
韩柏吓得几乎连那颗心也跳了出来,不知为何,连他也不想范良极被那朝霞发现,以致破坏了那种暗里明处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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