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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凌战天推门而入,来到桌前,在他对面的空椅坐下,嘿然道:“又是清溪流泉,大哥是非此不欢的了。”
谷倩莲霍地站起,道:“信已送到,那东西就给还你。”
厉若海倘死而有知,必忘不了那与庞斑定出胜败的一刻,为了知道那刻的玄虚,亦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
风行烈眼中闪过揉合了悲痛、尊敬、崇仰的神色,淡淡道:“是的,死了!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般死了。”忽地一震,不能置信地叫道:“你在哭?”
不舍大师微微一笑,问道:“敢间风兄从何得知我乃第一号种子高手?”
范良极得此知己,“嫩”怀大慰,笑咪|咪站起来,伸指戳着韩柏的胸口,强调道:“你或者不知道,你已成了能左右武林史往哪个方向发展的伟人,也是靠着你这伟人的身份,我才找到一条可让你和秦梦瑶接近的妙计。”
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熙来攘往,均衣着光鲜,喜气洋洋,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自己有心动吗?
浪翻云站起身来,走到门旁拉开了一条缝隙,向着楼下低唤道:“方二叔,多送三壶‘清溪流泉’到我这里。”声音悠悠送出,震荡着空气。
谷倩莲抬起满布泪痕的俏脸,幽幽道:“是的!我在哭,自从我十三岁那年,为公主送信给厉门主时,见过厉门主,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情景,没有人比他更是英雄,所以打一开始我便用尽一切方法来助你,你还总要错怪人家。”
韩柏愕然道:“庞斑不会这么看不开吧!”
风行烈想道:她必是真的饿了,由此可知当韩柏将最后一个馒头递给她时,被范良极一手抢走,对她来说是多么“残忍”,但她当时仍装作毫不在乎,当知这美丽的少女何等坚强和好胜。
风行烈微笑安坐,不置可否。
风行烈恐吓地闷哼一声,道:“好听的说话,最不可靠。”指了指门外,续道:“就像‘馒头我第一’这句话!”
雯雯欢天喜地跳了起来,便要冲出门去,到了门旁忽地停下,掉过头来道:“娘也来了!”再送他一个甜甜的笑容,这才走出门外,不一会轻细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处。
风行烈毫不退让地跟对方精光凝然的目光对视,温和地道:“能令八派联盟第一号种子高手‘剑僧’不舍大师亲自出马,为的当然是很重要的事?”
谷倩莲毫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把清润柔美的女子声音由下传上道:“雯雯真是多事!骚扰了浪首座的清兴,小女子仍在为亡夫守静之时,不宜冒渎!”
谷倩莲扯扯他衣袖,另一手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哀求道:“人家想你进去试试这世上是否真有‘馒头我第一’这回事!”
范良极胸有成竹地道:“这世界还有什么比爱和恨更伟大,以爱来说,我们可在这九天半内,分别追上云清和秦梦瑶;以恨来说,你怎可放过那人面兽心的马峻声。”
谷倩莲“噗哧”一笑,俏脸旋开两个小酒涡,甜甜地瞄了他一眼,低头轻声道:“你心情好时,说话好听多了!”
步声远去。
浪翻云道:“如此浪某亦不勉强,只有一事相询,就是姑娘酿酒之技是否家传之学?”
谷倩莲低头轻问道:“厉门主死了吗?”
韩柏吓了一跳,道:“你随随便便直呼皇帝老子之名,不怕杀头吗?”
风行烈武功重复,心情大是不同。
范良极冷然道:“当然!否则那配称天下群盗之王。”
谷倩莲泪珠犹挂的瓜子脸真个绽出笑意,娇嗔道:“你是否养成了欺负我的习惯,人家凄苦落泪,还逗人家!”
浪翻云眼中抹过警觉的神色,因为凌战天若非有至紧要的事,是不会在他喝酒时来找他的。
范良极眼中闪过罕有的回忆神情,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生中从不受人之恩,因为在我七岁那年,哑师从寒冬的街头,救起我后,我知道自己已领尽了上天的恩赐,不应更贪心了。你想我天生是这么矮瘦干枯吗?其实是那时饿坏了。”
风行烈细察这白衣僧近乎女性般且看上去仍充满青春的秀俊脸容,点点头道:“大师既对此桌有缘,自然有你的份儿,只不知现在还有三张空椅子,大师会拣那张坐下,和为何要拣那一张?”
凌战天刚坐得舒舒服服,不满道:“才讲了两句,便要回家了!”
左诗静默了一会,才低声道:“我走了!”
韩柏笑得弯了下来,揉着肚子道:“我明白了,你是嫉妒我的年轻和我的受欢迎。”
方二叔的声音传上来道:“翻云你要不要尝尝二叔藏在地窖里的烈酒‘红日火’?”
一个全身白衣,背着古剑,潇洒孤傲,秃头光滑如镜的高瘦僧人,正步入店里。
风行烈见她说话时神态天真可人,摇头失笑打趣道:“你已经找到如何使东西好吃的窍门了,就是待饿得要死时,只吃一个馒头。”
“笃笃笃!”
凌战天目瞪口呆道:“你怎知庞斑是以空拳对厉若海的枪?”
方二叔出现在楼梯下,仰起头来道:“那酒确是要把人淡出鸟来,还叫什么‘红日火’,想骗骗你也不成,刻下酒楼里的‘清溪流泉’已给你这酒鬼喝光,我刚差人去左诗处看她有新开的酒没有,没有的话,不要怪我,要怪便怪你自己喝得太快。”
风行烈和不舍两人齐向她望去。
风行烈笑道:“大师随便吧!”说罢,目光扫向低垂着头的谷倩莲,只见她一脸罕见的冰冷阴沉,心中一动。
另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难道我欢喜和她在一块儿?
韩柏点头同意道:“说到偷盗拐骗,不动声息,确没有多少人能及得上你。”
风行烈苦笑道:“我也想能有一年半截的时光,让我消化从恩师厉若海和庞斑决战时俯瞰得到的东西,可是庞斑是不会放过我的。”
谷倩莲心中一懔,想不到不舍才智竟高达这种地步,凭自己几句话,便猜到自己的出身来历,冷冷道:“谁希罕那份文件了,只不过我想引你亲自到来,交这给你。”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信,放在不舍面前的桌上。
这回轮到韩柏落在下风,气道:“我还要感激你是不是?”
雯雯也故作豪气地叫道:“浪首座我也走了!”
纪惜惜叹了一口气,眼角淌出一滴泪珠,道:“怕你在我死后,不懂把对我的爱移到别的女子身上,白白将美好的生命,浪费在孤独的回忆里,云!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这人世间还有很多可爱的东西!”
前面一枝大旗伸了出来,写着“馒头我第一”五个朱红大字,非常耀目。
范良极点燃了已熄灭了的烟丝,深吸一口,又徐徐吐出,道:“那天他如果肯回头看上风行烈一眼,我们现在也不用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