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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摇枝向刁辟恨点头道:“辟恨兄已得真传,刚才幸好刁兄出言阻止,否则我也不能再避多少剑。”
左诗皱眉道:“你知他们把酒藏在那里吗?”
柳摇枝望向刁夫人,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才道:“有劳夫人找一间静室,将令郎安置在那里,待会我便去为他疗治。”
浪翻云的手掌离开了左诗的背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往外面的夜空望去,在客栈后园婆娑的树顶上,一弯明月露出了半边来。
浪翻云拍手道:“这就好了,让我们摸到客栈藏酒的地方去,偷他几坛,喝个痛快。”
刁项露出思索的神情,显示正在想着有关烈震北的问题。
柳摇枝道:“派主对了一半,辟情小兄武技惊人,若非先被浪翻云所伤,怎会被双修府的人有机可乘。”
谷倩莲默运玄功,暗忖只要柳摇枝一说出风行烈已受了伤,和她逃回双修府去,便立即不顾一切突围逃走。
连谷倩莲也不由暗赞这刁项不愧一派之主,说话得体,不亢不卑。
刁项冷哼道:“当然是双修府的人。”
刁辟恨明知对方抬举,但仍非常受用,连声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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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倩莲大吃一惊,风行烈的确没有看错,虽说自己心神恍惚,但只是刁夫人这般无声无息来到身边,已可知她是深不可测的高手,应了一声“没事”,挨入她怀里,让刁夫人伸手爱怜地将她搂着,才定神向在门外搏斗的两人望去。
刁辟恨奇道:“厉若海已死,浪翻云又自顾不暇,双修府还有什么人物?难道双修子竟还未死?”
柳摇枝留心打量了那卫青两眼,转到垂着头的谷倩莲身上,露出欣赏的神色。
戚长征道:“水姑娘不要轻敌,我虽内伤不轻,但仍有反抗的力量,若我自知必死,临死前那下反扑,可非那么容易抵挡呢!”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任何人都可感觉出他那强大的自信和宁死不屈的意志。
众人默然下来。
双修府和魅影剑派的旧恨新仇真是数也数不清,眼前的刁辟情,便是因双修府的人而落得这般模样。
柳摇枝正容道:“本人绝无贬低贵派之意,只是知道贵派和双修府的斗争,已持续了二百多年,所以有很多武功,都是针对另一方而设计的,双修府的‘惜花掌’正是为克制贵派而创,若贵派以本门内功心法去医治,必事倍功半,现看派主的令郎在饭桌旁也渴然入睡,便是肾脉虚不受补的现象。”
谷倩莲诈作不知,心中叫糟,南婆此人细心之极,竟联想到她身上来,还未担心完,已听到南婆向柳摇枝问道:“有关风行烈的事,柳先生可否说得更清楚一点?”
刁项双眉一耸道:“先生好眼力,小儿确是中了这歹毒的掌力。”
左诗知他被自己的话引得酒虫大动,不好意思地道:“怎么办呢?客栈的伙计都早睡觉了。”
众人齐齐色动,对于双修府这硬得不能再硬的大靠山,他们确是极为忌惮,现在闻得厉若海已死,便似去了便在咽喉内的骨刺。
在黑榜内,若要数厉害人物,当然以浪翻云、厉若海、赤尊信和乾罗等居首,但其它人亦无一不是所向无敌、横行天下的高手,除非是庞斑,否则谁也惹他们不起,浪翻云正因连胜其它黑榜高手,才翩然登上榜首,成为可与庞斑撷抗的绝代大家。但若要论高深莫测,却以“毒医”烈震北为最,此人有若闲云野鹤,绝少卷入江湖的纷争里,想不到竟到了双修府。
众人齐露出注意神色,显见柳摇枝这番话正打进了他们的心坎里。
一直没有作声的北公冷哼道:“我都说情儿的剑术足可以应付任何双修府的高手,原来竟有浪翻云牵涉其中,这就怪不得情儿了。”
浪翻云淡淡道:“鬼王虚若无果然是一个人物,只是从他这号称含有天下第一奇毒的鬼王丹,已可见此人既精且博,不过!仍难不倒我浪翻云,快则一月,迟则百日,我定能将你体内的毒素完全化去。”
刁夫人愤然望向卫青道:“青儿你立即去找你师傅,浪翻云这样欺上门来,我不信他可坐视不理。”
刁夫人微笑道:“这位小青姑娘是这附近的人,本是权贵之后,落难至此。”
谷倩莲心中暗骂见你的大头鬼,却仍低声谢过。
左诗仰起秀美无伦的俏脸,闪着兴奋的光芒道:“我可以带你回到我出生的左家老巷,看看屋内我爹酿酒的工具。”
众人一齐动容,有人早想到他是谁,但待他说出来时,仍感心神震荡。离开南方北来之时,他们早侧闻庞斑重出江湖,想不到这么快便和庞斑倚之为左右手之一的白发柳摇枝碰上了面。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若别人设个陷阱便可以干掉了我,那江湖上有没有浪翻云这号人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那人大笑道:“这是否魅影剑派的待客之道?”闪了几闪,魅影剑全落了空。
刁夫人道:“柳先生关心了,家兄最不爱热闹,刻下也不知独个儿到了那里游山玩水。”跟着指着卫青道:“这就是家兄的唯一徒儿。”
当下柳摇枝扼要地说出了刁辟情在迷离水谷的遭遇,然后道:“不过贵派不用因浪翻云而操心,我敢包保他在目前无暇理会双修府的事。”
浪翻云苦笑道:“问题是我并不能肯定于三十日内破去他的鬼王丹,若要等足百日之久,你可能已毒发身亡了,所以我们只能双管齐下,以策安全。”
众人一齐色变,这几句话语带轻屑,教他们如何能忍受。
那人不闪不避,谷倩莲一头撞入他怀里,他便伸手抱着正着,呵呵大笑道:“小姑娘要到那里去啊?”
戚长征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女子,除了赛云的肌肤和俏丽的容颜外,最吸引他注意的是特别纤长的腰身,予人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可预见动起手来,武功必定走以柔制刚的路子,再笑了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刁项脸色凝重之极,仰天一阵悲笑,道:“好!好!许宗道你还未死,还改投了少林门下,陈帅的仇我定要和你算个清楚。”话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想道:“少林派岂是好惹,更不要说八派联盟和背后的大靠山慈航静斋与净念禅宗了。像庞斑这样的人,天下只有一个。而即使是庞斑,遇上言静庵,还不是要退隐二十年?”
柳摇枝道:“小青姑娘,刚才小生得罪了,我怕姑娘跌伤,不得不伸手扶着。”
刁项仰天一阵狂笑,道:“好!如此一言为定,烦柳先生回去告知小魔师,敝派决定在攻打双修府一役上追随左右。”
浪翻云大笑道:“有什么不好?横竖他们的酒也是要卖给客人的,现在连捧坛斟酒的搬运功夫也省了下来,我又会给他们双倍的酒钱,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女子愣了一愣,显是想不到戚长征死到临头还神色自若,笑得如此灿烂动人。
左诗喜孜孜地站了起来,深深看了浪翻云一眼,道:“请引路吧!浪大侠。”
刁夫人道:“来人!摆多一个位子,让我们款待魔师宫来的贵宾。”
柳摇枝道:“若我没有猜错,当我们攻打双修府时,厉若海的爱徒风行烈也将在那里。”
谷倩莲芳心忐忑狂跳,这些秘密,柳摇枝凭什么能查探得到?这时真是请她走也不肯走了。
刁夫人喜道:“请先让妾身谢过先生的大恩大德。”
当下有人将刁辟情抬起去了,这时气氛大是不同,众人纷纷入座,谷倩莲给刁夫人拉着,无奈下也唯有陪坐在刁夫人之旁。
柳摇枝微笑道:“就是如此,刁派主难道怀疑我们还别有用心吗?”
只有谷倩莲暗暗叫苦,因为她是全场唯一知道这话是绝对正确的人。柳摇枝不但武功高强,才智眼光也确是高人一等,难怪能成为魔师宫的护法。如此类推,另一护法花解语,也绝不可小觑了。
一轮欢饮后,刁夫人问道:“柳护法对小儿的伤势有何提议?”
谷倩莲松了一口气,若刁夫人说出撞沉她和“兄长”两人小艇一事,柳摇枝可能会立即猜到他们是谷倩莲和风行烈,幸好刁夫人说得如此含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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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诗大感好玩,但想想又迟疑道:“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