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小说网

第八章 鹰刀之谜【2 / 2】

黄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浪翻云品味着口腔和咽喉那种火辣辣的畅快|感,眼角见到左诗仍捧着那碗酒呆站着,奇道:“你为何不趁酒气未溢走前喝了它?”

浪翻云让过一旁,微笑看着她熟练地斟满一碗酒,道:“你可不可以整碗喝下去?”

秦梦瑶听得嫣然一笑,当她责备地瞪了韩柏一眼后好半晌,后者才将三魂七魄重新组合,道:“这件事可能非常关键,我要说得详实点。”竖起了十根指头,横着竖着数了好多遍,才道:“在你来武库前大约十天,大大老爷,即是韩清风来访韩府,就在当天傍晚,他独自到武库来,我正在那里打扫。”

※※※

韩柏举手作投降状,苦着脸道:“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千万别……”

韩柏吓得伸出大手,想按在秦梦瑶香肩上,但当然不敢,在虚空按了几下,恳请眼前玉人息怒,道:“好!好!我不问了!现在应怎么办?我们到这里是找什么人?”

这时韩柏也如她般探头俯瞰着对街下的华宅,道:“谁住在这里?”

左诗嫣然道:“你这人真是,难道先父会的我便一定也会吗?何况我还未醉。”说到最后那句,声音早细不可闻。

秦梦瑶皱起眉头,但想想若出言叫韩柏坐开一点,反会着了痕迹,而且这人做起什么事来都有些天真无邪的气质,教人不忍深责。

韩柏失魂落魄道:“你笑起来比任何盛放的鲜花更要好看百倍、千倍,记得吗?那天当你说‘千万别和赤尊信在黎明时分决斗于武库之内’时,抿嘴一笑的样子,我到今天仍没有半点忘记呢。”

秦梦瑶转过头来,和他的眼神一触下明显呆了一呆,探望他一眼后轻轻道:“韩兄有什么心事了?”说到最后语音转细,显是已捕捉到原因。

浪翻云仰天一叹,软靠身后大桶,道:“这酒真的不错,不过比起清溪流泉,仍是差了一大截。”

韩柏大感失望,又再涌起心灰意冷的感觉,泄气地摊开双手,才要说话,脑中灵光一闪,眼神变得明亮而锐利,深深望进秦梦瑶的眼内道:“秦姑娘,韩柏有一问题请教。”

韩柏不迭点头,压得声音也沙哑起来,煞有介事般以低无可低的音量道:“是的!是的!我们是来查案的!真是刺|激兼好玩!”

浪翻云开怀大笑,将碗双手捧起,递过去给左诗。

韩柏撒赖道:“这次便当让着我一点,给我问一个问题,否则我会想破脑袋而死,梦瑶小姐你也不忍心吧!”

秦梦瑶仰望已升上中天的明月,让金黄的清光抚在脸上,幽幽一叹道:“知道吗?现在的你和那天在黄州府街上追着我的你,在气质上已起了很大的变化。那种感觉,我只曾从有限几个人身上找到,像我师傅言静斋,净念禅主和庞斑,那是一种超越了人世间名利权位生死得失的真挚气质,而你更有一特点是他们没有的,就是你的无忧无虑,出自内心的洒脱。梦瑶自离开静斋后,从未试过像今晚那么开怀。”垂下头来,望向韩柏,眼神清澈若潭水,但又是那样地深不见底,平静地柔声道:“这个答案,韩兄可满意吗?”

韩柏道:“那只是因为我大耍无赖,缠得你没有法子罢了。”

韩柏一愕下向她望来。

韩柏呆了一呆,又回到天真本色,搔头抓耳道:“是的!为何我会如此,只觉若能迫得你像我般心慌意乱,便会大感快意了……”

秦梦瑶为之气结,她刚才的一番话,是要借题点醒韩柏她对人世间的男女之情,已心若止水。岂知这傻瓜想的却全是另一回事,也不知有没有明白自己的弦外之音。轻叹道:“韩清风何时拿刀回来的?”

秦梦瑶看着韩柏,像初次认识他那般,忽地粲然一笑,道:“韩兄请便吧,梦瑶不敢勉强。”

秦梦瑶责备道:“韩兄不愿再帮忙我吗?”

秦梦瑶温婉地道:“何旗扬!”

对着这天字第一号大无赖,尽管秦梦瑶那样灵秀清明,也感无法可施,不悦道:“你心知肚明那答案,为何还要迫我说出来?”

韩柏赤着一对大脚来到她身旁,学着她那样坐了下来,差点便挨着她娇躯。

浪翻云在客栈贴着饭堂藏酒室那十多罐酒里东找西探,最后拣了一罐,捏开封口,倒在左诗递过来的大碗上,先自己灌了一大半入口内,才叹着气递过去给左诗。

秦梦瑶嗔道:“静一点,我们是来偷偷侦察的呀!”

韩柏看得忘了说话,涎着脸求道:“你笑多一次行吗?”

韩柏暗忖:现在你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走了。同时心中警戒自己不可再乱称什么“韩柏大侠”,口中连声应道:“梦瑶小姐请原谅则个。”

秦梦瑶冷冷看着他,好一会后眼光转柔,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是的!我不想你走,你或者真是能弄清楚韩府凶案的人。”

秦梦瑶微怒道:“你既说要走,为什么要赖在这里,还尽拿那对贼兮兮的眼看人家?”

韩柏呆呆看着,心中无由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忽然,他再次感到和眼前这伸手可触的清纯美女间,实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且这感觉比之以往更清楚、更实在。自己实在不能体会对方那超乎凡俗的情怀。即使是对着靳冰云,他也没有这种“遥不可触”的感觉。

韩柏像变了个人似的,既自信又有把握地道:“以梦瑶姑娘的智慧,应一早便知道我是解开韩府凶案的重要人物,为何刚才却像连见多一会我韩柏也不愿呢?”他一直唤对方为秦姑娘,现在则连称谓也改了。

秦梦瑶肃容道:“那天在武库内引起谢青联和马峻声注意的厚背刀,放在武库内有多少日子了?”

韩柏似乎迫她迫上了瘾,寸步不让地追击道:“不是瘟神,那为何差点要拿剑赶我走?”

秦梦瑶罕有地神情俏皮起来,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最后我还不是让你跟着我吗?”

秦梦瑶轻呼一声,将发丝用手拨回来,顺势拢回鬓边,低声说了声对不起。

韩柏拍了一下额头,叫道:“噢!我真是胡涂,连这最初的问题也忘了回答。”

月色下,秦梦瑶若秀丽山峦般起伏的轮廓,在思索时灵动深远的秀目,更是清丽得不可方物。

韩柏呆呆望着她。

左诗骇然道:“不!我最多可以再喝三口,发酒瘟的滋味最难受,只有将醉未醉间,酒才是天下最美妙的东西。”

左诗一手将剩下的大半碗酒送向浪翻云,另一手举起衣袖,拭去嘴角的酒渍,神态之娇美,看得心湖有若不波古井的浪翻云也不由呆了一呆,才又蓦地省觉的接过酒碗,喝个碗底朝天,方肯放下。

看着左诗连饮三口后,浪翻云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想着“酒神”左伯颜,心道:“若左公你死而有灵,知道我和你的女儿三更半夜躲在人家的酒窖偷酒喝,定会笑掉了牙齿,假若你还有牙齿的话。”

刚才韩柏还死缠着秦梦瑶自告奋勇助她一臂之力。现在却是他嚷着要走,反而秦梦瑶怨他出尔反尔。

浪翻云看得双眼发光,接回空碗,倒满了,贴着墙边的一个大木桶,滑坐地上,将那碗满满的酒放在地上,指着面前的地面道:“左姑娘请坐,这座位尚算干爽干净,不过就算弄污了也不打紧,明天我买一套新的衣裳给你,唔!一套也不够,要多买几套。”

秦梦瑶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道:“你怎知那柄刀事关重大?”

秦梦瑶看了一眼他的憨气模样,浅笑道:“不要那么介意吧!我之所以不想看那把刀,因为我感到那刀对我有强大的吸引力,所以才不想碰它,怕给它扰乱了我平静的心境。我除了一人一剑外,再也不想有任何其它身外之物了!噢,为什么你这样呆望着我?”

秦梦瑶瞟了他一眼,只觉说出了心里话后,立时回复轻松写意,心境舒服得多了,她的剑道既不重攻,也不重守,讲求的是意之所之,任意而为,以心为指、以神为引。“对付”韩柏这无赖的“方法”,亦正暗合她剑道的精神。

左诗果然乖乖地喝了三口,其它的当然又到了浪翻云的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