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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日照晴空【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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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煞问道:“由老!要不要孩儿们逐屋去搜。”

范良极不理有二女在,一口气骂了一连串粗话,怒道:“胡惟庸是什么东西?当日朱小子取和州,他来归顺时不过芝麻绿豆的一个小官儿,有什么资格坐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唉!不过若朱元璋也可以当皇帝,怕谁也可以当丞相了。”

只有韩柏知道他因目睹往日朝霞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故对陈令方全无好感,忍不住借机发作。

左诗和柔柔站了起来,帮着朝霞侍候这四个男人。

到了此刻,他已感到迷失了路,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敌我的追逐里,这是江湖上的大忌。

陈令方丝毫不以为忤,叹道:“对于当官,陈某确仍存有妄念,但更重要的是想不当官也不行,皇上曾定下‘士大夫不为君用,罪至抄族’的律例,他若拣了你,想不当官也不行。”

众人齐感愕然,望向从容自若的浪翻云。

现在唯一之法,就是不理天已入黑,就近找户人家,查问此处的位置,离九江还有多远?

范良极一震道:“你这小子有时也会动动脑筋,想点新鲜的玩意儿出来。”

左诗被韩柏看得芳心忐忑跳动,暗怪这人为何如此无礼,但既是浪翻云朋友,唯有裣衽施礼。

众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想不到如何应付眼前这一面倒的形势。

“叮叮叮!”戚长征连退三步,化去狂劲。

客气几句后,浪翻云正容道:“我刚接到敝帮千里灵传信,得到一个很坏的消息。”

范良极骂道:“这忘恩负义的小子,出身帮会,又掉过头来对付帮会。”

由蚩敌冷冷道:“老四老五你们有否感到奇怪,以我们的人手物力,追踪之术,为何过了百里,仍拿这小子不着?”

陈令方道:“来!我们坐下再说。”

后方是金、木、土三将,前方是日月星三煞。再外围是由蚩敌居中,蒙大蒙二两人傍在左右,最外档处则是那些劲装大汉,若戚长征要闯出重园,势须凭手上快刀的本领,没有任何取巧余地。

韩柏暗忖:假若秦梦瑶和靳冰云两人肯这样服侍他,就算减寿二十年也心甘情愿。

陈令方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想不到这多年不问世事的天下第一剑手,竟然也对朝中之事如此熟悉,道:“问题正出在这里。以往是由皇帝管中书省,再由中书省管六部,但今次的改革里,六部的地位将会大幅提高,变成直接向皇上负责,你说这变化是否惊人。如此一来,中书省将大权旁落,实质的丞相会由一人变成七人。所以朝中各派都对这六部要职眼红得要命。”

“当!”陈令方听得连茶杯也拿不稳,掉在台上,茶水溅流,朝霞慌忙替他抹拭。

蹄声、犬吠来了又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批敌人,他都置若罔闻。

浪翻云从容一笑,转向陈令方道:“这六部之职,可否请陈老说说成立的背后原因。”

水柔晶身后七、八尺许处站的是火将,其它人都远在十步开外,这时火将在水柔晶后打了个手势,显是通知由蚩敌水柔晶想自杀,因为他是全场里唯一可看到水柔晶手心暗藏匕首的人。在她左方的人,给他身体挡着视线,另一边则是戚长征的杂物堆。

蒙二迅速低语道:“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还高明,只从他的刀法便可看出浪翻云的可怕。”

这时蒙氏双魔转得快至已没有人可分辨出谁是老大、谁是老二,二人的旋劲扑至,使戚长征也有随之旋起的倾向。

陈令方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得天下后,最关心的事就是如何保有天下,要做到这点,他最顾忌的就是随他打天下的功臣和仍残留在民间各股当年抗蒙的势力,浪兄的怒蛟帮、乾罗的山城、赤尊信的红巾盗就是他最害怕的三个眼中刺。”

浪翻云道:“我们上京后,不惜任何手段,也要扳倒楞严和胡惟庸,中书省一去,六部便成治理全国的真正权力中心,那时连朱元璋也难以通过胡惟庸胡作妄为,像眼前与方夜羽连手的事,便想不会出现。”顿了顿再道:“好了!时间无多,这里便交由范兄和韩小弟处理,若我估计不错,楞严将会通过官府的力量,明着来要人,各位看看怎样应付吧!”

再走了几里路,岂知行经之处,愈来愈荒僻,幸好月色清亮,可辨远近之物。越过了一个山坡后,前方出现了个小小的村落。

戚长征和水柔晶发衣飘拂。

左诗不敢看他,却在想这年轻男子的好奇心真大,放着坏消息不问,却去管这些枝节的问题。

断了手腕,两眼真如喷火的火将这时迫到后方,由手下给他包扎敷药,再无动手的能力。

由蚩敌眼中神光一闪,语气转为温和,道:“看柔晶你的神态确不像曾作出助敌的行为,难道是别处出了漏洞?”

左诗愕然道:“浪大哥要到那里去?”

蹄声忽响,夹杂犬吠之声逐渐接近。

水柔晶素知由蚩敌手段的残酷,若落到他手上,实是生不如死,想到这里,肌肉一缩一弹,装在小臂的袖珍匕首滑到反转了的手心内,斜指着小腹下,才答道:“柔晶仍不明白由老的说话。”

韩柏心中一动,问道:“今次朱元璋设六部新职,是否有压制胡惟庸之意,那岂非削自己的权力?”

日月星三煞齐被他生生迫退,三人早被他气势所慑,竟便不出平常的七成功夫。

一直暗暗留意朝霞的范良极则是心中一酸,更使他“打救”朝霞的决心。

戚长征透过杂物间隙,运足眼力,一看下叫了声糟糕,原来带头来的竟是由蚩敌,他两旁一看便知是蒙氏双魔的孪生老叟:后面跟着是日、月、星三煞;金木水火土五将和一群三十来个劲装大汉。

水柔晶自知两人必死,豁了出去,任由这男子抓着自己柔若无骨的手。

这次连陈令方也听出对方嘲弄之意,他也是城府极深的人,苦笑道:“范兄不要笑我,现在看来,这事乃祸而非福。”

水柔晶在戚长征背后轻轻道:“你走吧!我掩护你。”

她的动作,戚长征看得一清二楚,见她想以死以保自己不受辱于人,心下敬佩,已知今日一战难以避免,忙收摄心神,竟意外地进入了往日浪翻云指点他武功时所说的“日照晴空”的境界,无一物不清晰,无一物能在日照下遁形掩迹。

路上杂草滋蔓,戚长征走得更是小心,脚尖只点在突出来的石头上,以免留下痕迹。

岂知范良极毫不领情,两眼一瞪道:“既是如此,陈公你为何不留在家中享清福,一听到有官当,立时翘起屁股出着烟,赶着上京叩头去。”

由蒙等三人眼力最高明,一齐色变,尤其由蚩敌几天前才和他交过手,岂知士别三日,竟要刮目相看,更增他除去戚长征之心。

在这生死立决的关头,戚长征忽地静了下来。

范良极气得两眼一翻,待要反唇相讥,刚好朝霞捧着一壶香茗,进来待客,这才止息了干戈。

韩柏尴尬地:“我没有你那么老,哪来这么多经验和老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