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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翻云探手捏着剑尖,送出内力,封闭了她的穴道。
浪翻云做戏做到足,嘿然淫笑两声,道:“小乖乖!看情况你是应付不了吧!让我替你出头好吗?”
遍体立时淌出冷汗。
在这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地方,足音分外令人刺耳心惊。
内进被垂下的长竹帘所隔,隐隐约约见到灯光里一个人影正在朝南的大书桌上据案而坐。
朱元璋淡淡道:“抬起头来望着朕!”
朱元璋离开书桌,以矫健的步履来到韩柏伏身处,一把将他扶了起来,精光摄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呵呵一笑道:“他们没有说错,文正你果是非凡,哈哈!”放开韩柏,走了开去,到了书桌前,一个转身,眼睛再落在他脸上。
他的心蓦然冷静下来,魔种提升至最浓烈的程度,筹谋免祸之法。
韩柏暗忖以前总听人说,直视皇帝是杀头的大罪,为何现在竟全不是那样子的,无奈下抬起头往这掌握着天下命运的人望去。
朱元璋龙目神光一现,喝道:“说得好!坦白告诉朕,若非我大明国势如日中天,贵王会否遣专使万水千山,送来最珍贵的灵参,又献上贵国地图,以示臣服,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个‘利’字。”
那坐在书桌的人正低头阅看着桌上的文书,身裁雄伟,穿一袭绣着九条金龙的浅绛袍服,头顶高冠,自有一种威慑众生的王者霸气。
只见三艘快艇,每艇上各有五、六名武林人物,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如临大敌般把他们紧紧围在河心。
韩柏嗫嚅道:“这个嘛!嘿──”
朱元璋伸手搭在他肩头上,亲切地道:“朕欢喜你那对眼睛。”
他形相奇伟,眼耳口鼻均生得有异常人,若分开来看,每个部分都颇为丑恶,但摆到一张脸上时,却又出奇地好看和特别,充满着威严和魅力。
房分前后两进。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你们若敢过来,薛某立即毙了手中女子。”他根本弄不清颜烟如这些来寻薛明玉晦气的武林人物的关系,故意诈他们一诈,看有何反应。
韩柏见他坦白直接得惊人,胆气稍壮,吁出一口气,乘机拍马屁道:“皇上真厉害,竟能一眼看穿小使臣真正的本来情性。”
浪翻云戴好竹笠,一手挟着包袱,另一手挟着颜烟如,来到艇头。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听楞卿家说,专使精通少林心法,不知对中原武林的事,是否亦同样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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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翻云听他们口气,都是白道中人,放下心来,一阵冷笑,挟着颜烟如冲天而起,往左方那艇掠去。
韩柏愕然抬头望去,刚捕捉到朱元璋嘴角一现即敛高深莫测的冷笑,只觉遍体生寒,才知伴君如伴虎之语,诚非虚言。
韩柏为之愕然,为何听来那些关于朱元璋的事,和眼前这毫无皇帝架子但却自具皇者之姿的朱元璋完全不同呢?忍不住奇道:“欢喜我的眼睛?”
午后柔和的阳光,洒在河水上,闪烁生辉。
浪翻云对她的惶恐大感歉然,但却不得不寒声道:“横竖要死,还有什么可怕的,不过若想我放你一马,最好和我合作。”
韩柏失惊无备下吓了一大跳,在回音荡漾时,正不知应否亦跪下来,大铁门无声无息地滑向两旁,两名年约五十的太监作出恭迎的姿态,请他进去。韩柏还是第一次见到底下装了滑轴的门,不禁叹为观止。
岂知身子一软,竟倒入了浪翻云怀里。
他很想问朱元璋立即召他前来所为何事,却总问不出口来。
九弯十曲后,又过了三重看似没有守卫的门户,太监停了下来。
韩柏双膝一软,学那些太监般跪伏书桌前的地上,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叫道:“高句丽专使朴文正参见大明天子!”
想到即将见到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只感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走进去。
朱元璋坐到书桌上,向他招手道:“过来!”
浪翻云把颜烟如往前送出,若对方不变招,会戳在这女子身上。
韩柏呆了一呆,暗呼厉害,难怪他能成为统率天下群雄的领袖,竟一眼看穿了自己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韩柏忽然发觉陈令方这师傅教下所有应对礼节,在朱元璋面前全派不上用场,胆战心惊下移步过去,来到朱元璋前,垂下头来,不敢和对方能洞穿肺腑的目光对视。
在前后各两名太监护引下,他战战兢兢地在内宫的廊道上走着。
慌乱下他忘了自己的官职身份,竟自称为“我”。
韩柏惊魂甫定,思路开始灵活起来,道:“可是若天下人全以利为先,岂非斗争仇杀永无宁日?”
岂知朱元璋竟看穿了他的心意,嘿然一笑道:“专使不用掩饰心中所想的事,你既和谢廷石由山东绕了个大圈到朕这里来,对本朝之事必有耳闻,哼!谁忠谁奸,朕知道得一清二楚,什么都瞒不过朕。”
他很想问问身边这些脸无表情的太监还要走多久,但记起了叶素冬在内五龙桥把他移交给这些太监前,曾吩咐过他切勿和任何太监交谈,因为那是朱元璋所严禁的,只好把话闷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