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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轩心的大圆台坐上时。那小燕王和庄青霜亦随后来到,经过礼貌的介绍后,都围桌而坐。自有弟子奉上香茗。
至此不由对小燕王好感略减,暗忖这人心神全被自己迷倒,实远及不上这专使的超然洒脱,不当自己是一回事的气度。
韩柏暗忖京城里的事,恐怕没有多少件能瞒过这看来随和易与的人,忙举杯互祝。
她的皮肤晶莹雪白,气度超凡脱俗,虽在众男簇拥中,可是她却透出一种傲然不群,偏又醉人之极,遗世独立的风釆。这不单因她冷若冰霜的神情,更因她那能令任何人都感到她应该骄傲的体态。
奇的是庄节和叶素冬两人亦像视若无睹,没有为他这贵宾引见。
韩柏至此才明白为何叶素冬会赞“金屋藏霜”这形容是既妙且绝。
庄节看到两人表情,哑然失笑道:“放心吧!庄某并非第一次到那种地方去呢!”接着向庄青霜道:“青霜你也要随爹来,若看不到你在身旁,爹会担心死了。”
和虚夜月相比,她有着绝不逊色、另具一格的味儿。
叶素冬和小燕王亦举杯祝酒。
她对小燕王虽略有好感,但今晚表现出来的亲热态度,主要是不满乃父如此看风头火势做人。当然想到假若燕王棣真的造反,沾上点边的人亦要株连九族。只是芳心仍是忿怒不平,才有今晚的反常表现。
她是故意对韩柏视若无睹的。
韩柏冷下来的心立时死灰复燃,暗忖小燕王对他如此倨傲无礼,自己亦无谓同情他,找到了这个借口后,一拍胸膛道:“嘿!只有小使武功低微,最适合陪青霜小姐到外面绕个大圈,看看会否遇上那淫贼?”
庄青霜和虚夜月是绝对不同的美女。
庄节早听得他们对答,含笑站了起来道:“朴大人远来是客,若庄某这样未尽地主之谊便让你走了,实在于礼不合,来!到后轩喝杯热茶,大家好好聊一会。”
庄青霜见到小燕王朱高炽,秀目异釆一闪,微微一福,垂下螓首。
庄节呵呵笑道:“大人名士风流,听得连我都心动了,可否让我随你们去趁趁热闹?”
小燕王拍胸道:“高炽今晚来此,就是要充当庄姑娘的小兵卫,庄掌门放心陪专使大人去吧!”
韩柏这时连她是否对自己生出兴趣,亦毫不在乎了。
庄节故示热情地伸手挽着韩柏臂膀,往小燕王和庄青霜道:“小燕王请移尊驾,到内轩坐一会儿,青霜你也来吧!”挽着韩柏和叶素冬绕往屏风后,由后门穿过长廊,走往宽广的内轩去。
庄青霜只是鱼饵。
叶素冬神秘一笑,朝庄节道:“师兄!专使大人想走了。”
韩柏为之语塞,暗暗叫苦。
小燕王迎了过去,颇有龙行虎步之姿。
庄节眼中闪过不悦之色。他自由叶素冬处得知朱元璋怀疑燕王棣有造反之心后,立即警告女儿不得与小燕王来往,哪知庄青霜反对小燕王更加亲近了,所以他才有异常之举,想迫小燕王知难而退。此时微微一笑,对庄青霜道:“霜儿今晚为何神不守合,专使大人和你叶师叔一听我邀你同道,便猜到是要制造陷阱,引薛明玉出来,好为世人除害。你不是最恨这种采花淫贼的吗?”
小燕王到了庄青霜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联袂到了看台左方最靠墙的两张椅子坐下。
心中涌起刺|激新鲜的感觉,首次露出笑容,向小燕王道:“噢!青霜差点忘了身负的任务,小皇爷武功高强,京城谁人不知,若有小皇爷随在身旁,薛明玉定不敢出来了。”接着再向庄节和叶素冬道:“爹和叶师叔亦不可和我同行,让那淫贼看见,否则他怎敢下手?”
庄节从容笑道:“这酒当然比不上专使夫人的‘清溪流泉’,但乃属可入口的佳酿,我们饮杯!”
韩柏想起要见朱元璋便头痛,颓然坐下,拿起空茶杯道:“我想喝三杯酒后才告辞起程。”
韩柏故意不看她,运起无想十式中的止念,整个人顿时神态一改,变得道貌岸然,有若世外高僧。
至此韩柏才体会到这当上了西宁派之主的人那种轻描淡写式漫不经意的深邃机心和厉害手段。
庄青霜离椅飘起,一瞬眼间闪出厅外,娇唤道:“没胆便算了,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把淫贼引出来吧。”
庄青霜冷然横了他一硍,淡淡道:“青霜今晚没喝酒的心情。”
韩柏灵机一触,借想起了秦梦瑶的离去,心中一酸,眼神变得幽郁深邃,扫了眼现出惊异之色的庄青霜,一拍额头道:“对不起!我一时忘了禁卫长还有公事,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寻幽探胜好了。”
庄节呵呵一笑,向韩柏这假专使道:“专使太谦了,你昨晚和贵守卫长夜离莫愁湖,早表现了一手,教素冬他亦大吃一惊呢。”
叶素冬若无其事道:“皇上既把专使的安全交到末将手上,末将自然要克尽全力了。”
连受两次打击,他忽感意冷心灰,连专使都不想扮了,露出真性情来。
庄节等脸脸相觑,都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主动合作。
韩柏把手中茶一饮而尽,立了起来,变得威猛无俦,豪气盖天般道:“既是如此,庄掌门和禁卫长都不用费时间陪我了,本人这就打道到左家老巷去看铺子。嘿!明天我不用上早朝吧?”
庄节拍手招来弟子,教他们取出珍藏美酒,气度雍容道:“大家都陪专使喝点酒吧!醉眼看秦淮,不更是美事吗?”
庄青霜首次用心打量起他来,但神情仍是冰冷落寞。
剩下韩柏和庄青霜两人默默对坐着。
哪知这人千变万化,每种神态,每句说话,都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使她方寸大乱,才会有此疏忽。否则以她的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她并非特意作态,而是她那种美丽是像霜雪般既使人目眩,亦令人只敢俯首远眺、偷偷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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