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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帅念祖从不用兵器,在战场上只凭双掌克敌制胜,忘神十八掌名动朝廷内外,所以蓝玉才有此语。
胡惟庸两眼瞪大,射出惊恐神色,若他能开声发问,必会大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惟庸开始时,真的对单玉如极其倚重信赖,但久尝权力的滋味后,想法早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的算计精密老到,否则亦不能在天命教高踞军师之位。只是他怎也算不到允炆和单玉如的真正关系,更想不到在这接近成功的时刻会给单玉如和楞严出卖。
他身子一软,掉入椅内。
蓝玉一声长啸,手下纷纷下马,同时下手击毙座骑,让马尸变成一个临时的堵护墙,情景惨烈残忍。
此时他身旁只剩下五十多人,无不负伤浴血,谁都分不清身上的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了。
前方一片黑茫茫,不见人影。
蓝玉收拾心情,一夹马腹,领着五百多名全穿上明兵军服的手下,旋风般往金川门驰去。
此退彼进,帅念祖立时剑芒大盛,千百道剑影潮卷而至。
蓝玉定神一看,吃了一惊道:“是否‘亡神手’帅念祖。”
蓝玉颓然一叹,胸口鲜血泉涌,仰天倒跌,一代名将,落得惨淡收场。
这次他到金陵,是要争夺皇位,所以预备充足,内外均伏有精兵,只不过没有想过是用作逃命之用罢了。
蓝玉慑于朱元璋三十多年来的积威,骂不下去。
他尚未坐入椅里,廉仲手指往他遥遥一戳,点了他的穴道。
蓝玉心中骇然,这两人均为当年朱元璋座下出类拔萃的高手,武技不在自己之下,想不到多年不闻消息,现在忽然又出现在朱元璋身旁,看来武功定是大有长进,自己纵未受伤,亦不敢轻言可操胜券,何况在这身有伤员又经苦战之后的时刻。
蓝玉心中暗笑,只是这场大火,可教守城兵应接不暇,忙个死去活来了。
究竟是谁出卖了自己?否则怎能在这里有人等着他们跌进陷阱去。
曹震正一脸惶然往他望来,见他神色不善,张口叫道:“不关我的事!”蓝玉拔出长矛,电射而去,戳碎曹震的护心铜镜,刺入他心脏去,把他撞得飞离马背,“蓬!”一声掉在地上前,早毙命当场。
一通鼓响,十多骑由敌阵驰出,其中一人赫然是朱元璋,其它人包括了燕王、叶素冬和老公公,其它不认识的尚有四个影子太监和几个气度不凡的人,一看便知是高手。
众将忙紧随左右。
这时负责领军的老将长兴侯耿炳文在几个亲将护持下策马来至朱元璋龙驾前,下马跪禀道:“老臣办事不力,贼将全部伏诛,只欠了个兰翠贞!”朱元璋除了蓝玉这心腹大患,心中欣喜,哪还计较走了个女人,笑道:“长与侯何罪之有,此女最擅潜踪匿隐之术,但亦绝逃不过我等布下的天罗地网,说不定是趁乱在地上扮死尸,卿家着人仔细搜寻吧!”勒马往金陵城驰去,长笑道:“朕要亲自审问胡惟庸,看他的口硬,还是对单玉如的忠心不够坚定?”
无数火把亮了起来,同时外围两翼移动,钳形般合拢过来,把他们围死在中间处,这次出现的全是骑兵,人强马壮,阵容鼎盛。
一身战服的朱元璋凛凛生威,从容一笑道:“蓝大将军犹幸无恙!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想当年朕对尔恩宠有加,以大将军比之汉代猛将卫青和唐代的李靖。岂知尔恃功骄横,赋性狼愎,屡次强占民田,朕派御史往查,竟遭尔捶打强逐。北征回师之际,夜叩喜峰关,关吏开关稍迟,便给尔纵兵毁关而入。朕念尔驱逐元遗兵,功勋盖世,对此等恶行一一容忍,还封了你作凉国公,又加封太子太傅,爵禄仅次于若无兄之下,可惜你仍不满足,人前人后,均说朕待尔太薄。现在更联结外族,密谋作反,尔还不跪地受缚,让我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朕将会给尔一个公道。”
一个在朱元璋另一侧瘦高之极、亦是身穿便服的汉子大笑道:“将军仍记得帅兄,只不知有否把我直破天忘了?”
回观己方之人,个个脸如土色,显知大势已去。
敌矛已至,帅念祖仍有余暇答道:“没有些新玩意儿,怎送蓝兄上路。”挥剑架住了蓝玉势若横扫千军的一矛。
蓝玉自知难以幸免,当机立断,大喝道:“走!”十多道火光冲天而起,投往四周,其中射往朱元璋座骑处的,都给护驾高手轻易挡开,落到地上,却燃烧不起来,冰雪遍地,哪会着火。
这种想法当然不敢表露出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单玉如的厉害手段。但他却从不担心单玉如会对付他。因为若没有了他胡惟庸,她还凭什么去夺朱元璋的帝位。却懵然不知单玉如真正的妙着竟是恭夫人和允炆。
身旁的叶素冬道:“皇上!不宜让他说话。”
蓝玉征战经验何等丰富,一看形势上知此仗有败无胜,对方人数既多,又早有布置,任自己如何兵精将良,亦远非对手。
“轰!”火焰在左后侧远方的将军府冲天而起,接着是嘈杂的叫喊声。
他那张太师椅有个机关,只要拉动扶手下的手把,可通知守卫斋外的高手进来护驾。
坐到马上,蓝玉的感觉立刻不同。
胡惟庸又惊又怒,色变道:“廉仲!这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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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仲再微微一笑道:“什么意思?胡丞相自己知道得最清楚,这五年来,丞相瞒着教主,秘密招兵买马,又是什么意思呢?”
战甲等人杀至,使人让了一匹座骑予他,继续朝前杀去。
廉仲露出兔死狐悲的眼色,再叹道:“事实上教主对你是仁至义尽的了,让你享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甚至最后还有个畏罪自杀的好收场,避免了给朱元璋磔杀于市。”
他的手下均是久战沙场的精兵,自然而然分作五股,由李天权领一队人作先头探路部队,战甲和常野望各率百人护在两翼,方发殿后。
三十多人结成小阵,把蓝玉团团护在中心,决意拼死力战。
长长叹了一口气后道:“你的地位权势全是教主所赐,若非她暗中为你做了这么多功夫,你怎能坐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来。”
蓝玉大为骇异,对方软剑阴柔坚韧,自己全力一矛,不但磕不掉小小一把软剑,且因对方剑上传来阴柔之力,想抽手变招也有所不能,硬和对方拼了一下内劲。
两股人马会合后,组成过千的骑兵队,驰出城外广阔的平原,在星月无光的夜色下,朝西北角的狮子山驰去,后方是金陵城照亮了半边天的火光和灯光。
胡惟庸大喜,站了起来,今早他曾以秘密手法,同天命教男军师廉仲发出消息,要面见教主单玉如,现在当然是她来了。
蓝玉见那两人没有立毙当场,知道自己功力因伤大打折扣,这时他杀红了眼,抽出佩刀,劈翻了另一边的敌人,长矛再度绰起,幻起万千矛影,便把四周的敌人迫开。
四周尽是一望无际的敌人,刀戈剑戟反映着火把的光影,战场上千万个火点在闪动着。蓝玉等忽然压力一松,原来冲破了对方的步兵阵。
不由大喜加速前冲,只要到达城外的疏林区,将大有逃生希望。
廉仲微微一笑后,在他对面坐下来,凝神瞧着他,眼中射出冰冷无情的神色。
众人纷纷点头。
胡惟庸本站了起来,准备施礼,哪知来的是廉仲,失望中微带不满道:“教主没有空吗?”
蓝玉一看身旁手下,战甲、常野望、兰翠贞和李天权全在,独欠了一个方发。此人武功只略逊于李天权,应该不会如此不济,竟闯不到这里来,心中一动,厉喝道:“方发何在,给我滚出来!”至此他才明白朱元璋为何要暗杀连宽,因为如此方发就可补上军师之位,得知他所有机密,但此时后悔莫及了。
蓝玉一震退后,强压下翻腾的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