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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或别人的死亡,他早麻木了。
鹰缘若无其事道:“只要庞兄杀了我,立即会‘听’到这经验。”
忽然仰天一笑道:“既摸到一手好牌,何不大赌一场,所以我才万里迢迢来中原找庞兄,使这场生命的游戏更为淋漓尽致。”
接着低头凝视流水,好一会后,像彻底忘记了刚才所有对话般静若止水地道:“明天我会回去布达拉宫,庞兄珍重了!鹰缘会耐心静候你们的战果。”
朱元璋显是相当疼爱这娇娇女,含笑爱怜地道:“当然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半个不留。”
就在此时,里赤媚的声音由空际遥遥传来道:“有请虚兄!”虚若无微微一笑,倏地不见了。
庞斑笑罢森然道:“不计浪翻云,庞某从未遇过一个比活佛更厉害的对手。活佛得法后竟可忘法,庞某怎杀得死你?正如活佛亦无能杀死本人,因为我们都各自在自己的领域达到了峰巅之境,谁也奈何不了谁。活佛凭的是禅法,本人凭的是武道,同样地达到了天人之界。”
燕王脸色一红,掩饰尴尬,加入推论道:“于是单玉如另想他法,把毒药涂在盘龙林内,只要父皇被害,而本王又中了必杀的媚蛊,天下亦是他们的了。”
干清殿内的密室里,韩柏、范良极和虚夜月三人并排坐在上等红木做的长凳上,看着上首春风满脸的朱元璋,假杯放在他身旁几上。
范良极虽被拆穿了贼谋,却半点谦色都欠奉,拍腿叹道:“可惜却给浪翻云撞个正着,并使陈贵妃得不到其中一项必须的药物,故阴谋只成功了暗算燕王的那一半。”
庞斑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却如斯响应地回过头来,与庞斑打了个照面。
鹰缘踢掉鞋子,坐了下来,把赤足浸在冰寒彻骨的水中,舒服地叹息道:“暖得真舒服!”庞斑仰首望去,细察月晕外黯淡的星辰,淡淡道:“暖得有道理,冷暖纯是一种主观的感觉。所以催眠师才能令受术者随他的指示感受到寒温,看来活佛已能完全驾驭身体和感官了。”
老公公把杯子送回来道:“这宝杯果然有问题,杯底少许的一角多了层透明的薄胶,但却没有毒性,可知必仍是与混毒的手法有关,若非心有定见,真不易检查出来。”
韩柏老脸通红,既尴尬又难堪。
庞斑大感有趣道:“庞某真的很想听这没有方法以言语表达出来的经验。”
朱元璋哑然失笑道:“你什么不好偷,却要来偷朕的‘掩月盘龙’,难道不知这杯对朕的意义是多么重大吗?差点连命都丢了,真是活该。”
朱元璋嘴角飘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柔声道:“单玉如为何会忽然出现,把你掳走?但又不干脆把你杀死呢?”
堂外围里月色朦胧,似有若无地展示着某种超乎平凡的诡异。
接着蹙起眉头道:“这也要怪朕作茧自缚,自允炆懂事以来,朕一直栽培他,还鼓励他与王公大臣接触议政,使政权有朝一日能顺利移交。唉!他在这方面做得比朕预估的要好上十倍。到现在才知他背后有单玉如在指导和撑腰。”这下不胜感触,他显然仍对允炆有着深厚的感情,一时难以改变过来。
再正容道:“无论如何,朕希望那份名单在太阳东出之前,能摆到朕的桌上来。”
众人这时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均感其间过程荒诞离奇之极。
他的眼神仍是炽热无比,充盈着渴望、好奇和对生命的爱恋。
韩柏心中暗喜,这次你还不上当,茫然摇头道:“小子什么事都不知道。”
庞斑动容道:“这确是骇人听闻的事,鹰兄既能重历乃父的生命,等若多了乃父那一世的轮回,为何仍要留恋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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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是心情大佳,长身而起道:“小子随我来!”韩柏茫然看着他,到此时此刻,他仍不知朱元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鹰缘眼不转瞬地与他深深对视着,闪动着使人心颤神移的精光,轻轻道:“那完全超越了任何人世的经验,没有话可以形容其万一,所以由那天起,我选择了不说话,也忘记了所有武功。”
再望着庞斑微笑道:“没有与庞兄今晚此战,亦浪费了先父对我的苦心。”
庞斑仰天大笑起来,状极欢畅。
庞斑微微一笑道:“那为何今晚又说这么多话?”
以朱元璋的为人,纵使是一时冲动,说得出这种话来,亦已非常罕有难得了。
庞斑轻松漫步,不留下半点痕迹。
鬼王虚若无单独一人立在乾罗遗体旁,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细看着这初交即成知己的好友。
龙目寒光闪过,冷冷道:“这密室乃宫内禁地,放的全是祭器,只有朕和允炆才可进入。”
流水淙淙。
范良极沉声道:“只要干掉了这孩儿,单玉如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朱元璋讶道:“范贼头怎知盘龙杯藏在太庙里?”
另一边坐的只有一个燕王棣。
燕王棣连忙应命。
范良极暗骂一声,拍胸道:“皇上有令,我侍卫长怎敢不从,小将尽管试试看。”
鹰缘露出个充满童心的笑容,看着濯在冰水里的赤足,伸展着脚趾,以充满感情的声音道:“因为本人要把这言语说不出来的经验全盘奉上给庞兄,以表达家父对令师蒙赤行赐以决战的感激,没有那次决战,先父绝无可能参破战神图录最后的破碎虚空。”
韩柏喜道:“我应可免役了吧!因为小子理应扮作身受重伤,人事不知,还应通知月儿入宫来探望我,皇上只要借间有床的密室给小子躲起来便成了。”
刚好此时检验的报告来了。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最头痛的地方,就是仍摸不清楚单玉如的真正实力,刚才搜寻忠勤伯时,坤宁宫内发现了血迹,八名禁卫集体被杀,都是被点穴后被人再下毒手灭口,朕已借口安全问题,派出高手,名为保护,实际上是禁制了允炆的行动,暂时他已被朕控制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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