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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长公主府去。
杨清仁又道：“还有一件事，令长公主对轻舟大为改观，就是斩杀韦捷的家将‘夜枭’尤西勒。”
问道：“长公主直至今天才见我，是否因认为我属武三思一党？”
大宫监之位，太平和相王有他们推荐的人选，等于在此事上有发言权，如若他们改而支持高力士，大宫监之位将为高力士囊中之物。
杨清仁现出思索的神色，点头道：“对！以长公主的性情，事必有因。”
龙鹰道：“小弟认为该老实点，对吧！”
荒谷石屋的美好初遇，一去无迹。
杨清仁道：“是见个面，不会有交心的话。她在洛阳如是园见过你，不过看来没甚么印象，要到你为安乐出头对付二张，她才察觉你非是一般江湖角色。现在当然大大不同，到京后，你每一手都玩得那么漂亮，竟然没人奈何得了你，声势如日中天，忽又来个急流勇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范爷到，兄弟让出座位，让他坐到香怪身旁。
杨清仁沉声道：“他们不但要杀你，还要王庭经陪葬。”
龙鹰想到的却是高力士的事。
如此情况，即使局内人如龙鹰，也要好一阵子才想得到，杨清仁勉强算半个局内人，但在龙鹰一言惊醒下，立即掌握个中微妙，所以龙鹰没法不佩服他的机灵识龙鹰道：“此事须在今天解决，因影响我的部署。”
龙鹰尚未有说话的机会，兄弟来报，宇文朔、干舜联袂来访。
人贵自由，像在天空飞翔的鸟儿，过喜爱的生活，能选择向往的方式。可是，现在她们却被困在为杨清仁“大隋复辟”的囚笼内，只能盼望笼破的一天。
杨清仁点头道：“长公主也有同样的怀疑，所以对王庭经另眼相看。”
龙鹰并不明白，无瑕因何肯遵守为他隐瞒的承诺？没必要这么做，且会令台勒虚云落后于形势而误判。唯一较合理的解释，是她要取得“范轻舟”的信任。
上官婉儿又如何？见她并没有见天女的方便，亦苦无借口。
杨清仁怵然道：“此为一石三鸟之计！”
马车朝曲江池方向疾走。
故此香怪得美人青睐，大家只为他高兴，不会有嫉忌之心，还为他的“失而复得”欣悦。
又道：“你们低估的非只田上渊，而是宗楚客，论阴谋手段，宗楚客实在武三思之上。”
杨清仁大讶道：“竟有此事？太医到哪里去？”
香怪好整以暇的道：“既懂得这般猜，便该晓得我现在最该做的事，不是回答你们的问题，而是去睡觉。”
杨清仁道：“这方面，我已向长公主解释清楚，轻舟绝非一般人物，既有江湖人的狠劲，故赢得‘玩命’之名，但同时亦是个有野心的生意人，懂审时度势，识瞧利之所在，谁能予轻舟最大利益，可令轻舟效命。以前是鹰爷，现在变了武三思。”
两人乃当今天下有数高手，自然而然约束声音，不使外泄。
三女自小相依为命，柔夫人和湘夫人不晓得的，台勒虚云一方大概也不知道。
杨清仁显然不想谈那趟失败的刺杀行动，目光投往窗外，以判定到长公主府尚有多少时间，还可以说多少东西。道：“再没时间说其他事，待会见过长公主后，我须留下来和她商谈，没法送你走。于初更前，我会在偷袭北帮一事上，予你一个肯定答复。另一个须立即解决的问题，是若长公主问起这方面的事，轻舟如何答她？”
杨清仁道：“分寸由轻舟拿捏，只要轻舟表示出有保着王庭经的能力，长公主将视你为同路人。”
龙鹰暗赞他思考敏捷、想象力丰富，能从复杂混乱的突发事件里，迅速理出头绪。
龙鹰苦笑道：“岂非在长公主眼里，我是个惟利是图的人？”
醒来时，早猜到今天忙得透不过气来，但仍未想过如此的应接不暇，分身乏术。
问题在龙鹰绝不可暴露自己与高力士的真正关系，无法直说之，只能启发太平。想想也感离奇，高力士能否坐正，是成也王庭经，败也王庭经。
龙鹰瞧着他英俊的容颜，自有股儒雅文秀之气，确很难联想到柔夫人对他“豺狼成性”的评语，不过，另一个熟悉他的高奇湛，也曾对他有类似的批评，可知杨清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即使撇开他屡次下手杀自己之事，剩他刺杀黑齿常之，已与龙鹰结下解不开的深仇。若有机会，龙鹰不会有杀他的丝毫犹豫。
龙鹰奇道：“她不晓得田上渊和我的事吗？”
另一个大收获，也为他最想弄个分明的，是无瑕并没向两女透露与“范轻舟”的新关系，故令两女无从猜估无瑕的动向。
杨清仁道：“知道又如何？外人很难明白，在长公主的位置，她并不认为你该屈从于田上渊的欺压。”
龙鹰沉吟道：“这么说，今次见面非像表面般的简单，河间王竟不晓得长公主的心意？”
太平怎么看不打紧，可是杨清仁说出这番话来，等若要“范轻舟”解释，不过说得婉转间接，龙鹰不肯答仍未虞损害双方空前友好的关系。
龙鹰好奇问道：“现在长公主究竟怎看小弟？”
前铺仍在赶工，但属执执拾拾、修修补补的后期工作。郑居中、李趣、何凡康等七、八个兄弟，与刚从秦淮楼回来的香怪在前后进间的天井，围着从前铺移师来此的大圆桌，边吃早膳，边向香怪问长问短，后者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每到精采处，众人起哄喝采，气氛热烈，本笼罩全馆的愁云，霾散见天。
杨清仁的说话，触动了他的心事。隐隐猜到太平的“事必有因”，极可能与符太将坐他“范轻舟”的船一道离开有关系，令太平生出警觉，感到不寻常。
与宇文朔和干舜说不到十句话，未转入正题，杨清仁来了。只好和两人相约在黄昏时私下秘密会面，因七色馆到处闹哄哄的，众人出入往来，绝非论事的好场所。
韦后、宗楚客、田上渊等反不会多心，因事情由他们一手促成。可是，落在“外人”如太平眼里，却大惑不解，因以符太的“丑神医”自行其是的一贯作风，不会无端端卖面子给“范轻舟”，更不会坐其便船，大违他不近人情的孤僻性格。
龙鹰答道：“只是这两天吧！今回见公主，河间王有何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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