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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梦黑发冰肌,天鹅般的玉项毫无瑕疵的从刀削般的香肩探出来,衬托得花容更是清秀逼人,是小魔女式的俏秀;轮廓的精致一如人雅,明眸内一双瞳仁“静如处子,动若脱兔”,顾盼生妍。虽给百多人目不转睛的瞧着,仍像一人独处,毫不在意,既不自恋,也不自怜。
田上渊装出个亲切诚恳的笑容,还探出双手,道:“范当家做生意确有一手,有声有色,晚生佩服。”
接着转身公报。
龙鹰踏入半月的范围,“咦”的一声止步,嗅到甚么似的。
龙鹰心里大骂自己不长进,旋又为自己开脱,难道苦着脸和她打招呼吗?亦知在刚才剎那之间,受制于跃动的魔种。
四个铺子,因位置而分称为东、西、北一、北二四铺,逐个计算,均为西市规模最大的店铺。
一见之后,在以后一段很长的日子,他不会返西京来,那就不如不见。
谁能不为之动容?
众皆喝采,气氛旋又热烈起来,笑谈声起,回复先前的情况。
龙鹰讶道:“纪小姐请垂询。”
可是纪梦独特的美丽,却是与生俱来,得天独厚,自然而然就是这样子,宛若天赐神物。
幸而尚可自欺欺人,急谋补救,目光移离纪梦,和柳逢春、周杰和清韵隔远抱拳为礼,再转向两边的宾客热情道谢施礼。
龙鹰心内唤娘,美人儿玲珑心巧,问的虽是关系重大的事,却有不着痕迹之妙,也不容易答得同样巧妙,过或不及,极考龙鹰的功夫。
龙鹰正要亲自感谢纪梦“纡尊降贵”,莅临敝馆,给乘势走过来的田上渊,在离“更香”五、六步的位置截着。
纪梦唇角飘出一丝笑意,如万道阳光破云而出,艳耀厅堂,惹得大部分人循她望处瞧来。
美丽至此,如深邃幽谷里的仙灵,有种不可能存在,稍瞬即逝,容易破碎,令人痛心。
龙鹰和田上渊各具自身与众不同的体魄风采,众人又晓得他们水火难容,一山藏不下二虎的关系,现在虽没剑拔弩张,总感到正电火交击,较量于无影无形,又谁都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惊心动魄。
香怪坐得四平八稳,从容自若,就像位子为他天造地设般,本身自具非凡的意义。
龙鹰开始明白刚才见到纪梦,因何有心痛的感觉。
在中央的“更香”前,龙鹰和武三思分道扬镳。
未见她时,怎么想都可以,见到后,想得怎坚决都没用。
她是没保留地表示出对他的关怀。
龙鹰心忖难怪见到福聚楼的大老板尉迟谆,因今天他的客人全聚在七色馆。
他奶奶的,龙鹰立即“身不由心”的抖擞精神,显露气魄,四目相触时,现出个灿烂笑容。
两大“正主儿”碰头,登时惹得人人注意,有部分人更是首次肯把目光移离纪美人。
纵是坐着,龙鹰判断她有才女上官婉儿的高度,体形优美修长至无以复加,纤秾合度。
武三思坐入宗楚客让出来的座位,而宗楚客则坐到本属田上渊的椅子,变成武三思位于韦温和宗楚客间,刚好坐定,目睹了这精采的一幕。
此为纪美人与自己的首次正面交谈,却没有“交浅言深”的唐突,反有似已神交多时,知己知心。
此外,是分布两边的四组几椅矮桌,可供三十多人安坐,喝茶品香,本足够应付任何情况,此刻却是“杯水车薪”。
她幽静娴雅的坐在会客厅西南角那组几椅处,左右伴着她的是“青楼大少”柳逢春和清韵大姐。
如端木菱,又或无瑕,她们或坐或立、举手投足,均有这种超越言词、完美无瑕的动人美态,因她们在武道上的修养,臻达超凡入圣的至境,有诸内,形于外。
更香盘内的“七色彩梦”,如有灵性的送出一卷浓烟,袅袅腾升,香溢厅堂,勾起不同的心绪、回忆、意境。
内厅的设计,以实用为主,朴实无华,只以香品粉饰点缀,重点是置于正中、安放在三足高櫈上燃着了的报时“更香”,颇收镇厅之效。
不知如何,没任何特别的动作,她的坐姿有种令人赏心悦目、百看不厌的奇异感觉,她的美丽是整体的,令人神为之夺,却怎都没法确切形容,只可意会。
珠落入铜盘,报上“辰时到”的清晰讯息。
清韵已属风姿独特的美女,可是这般的与纪梦并排坐着,立即给比下去。
田上渊心知大家实在没甚么可说的话,没留住龙鹰,轻拍他两下肩头后,返回武三思、宗楚客的那群人里去。
吉时到!
刚才进来,中进的内厅里有几个兄弟围作一堆闲聊,现在掉头回去,却闹哄哄一片,挤满了人,令人大感异样。
教人心生怪异处,是当厅堂闹哄哄的谈笑声逐渐敛止,至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那瞬息间,珠音响起,就像大家约好了似的,配合至天衣无缝。
在这样的情况下,尤能显出纪梦的特殊位置和身价。
微笑道:“小姐该担心的,是那些令小姐担心小弟的人。”
上回到西京,走马看花,没多大的感觉;今次是初来甫到,已给卷进京师的风风雨雨里去。感受深刻下,投入程度因而大增,原为神都的洛阳变成一个淡淡的影子,被所处的西京长安取代。纵然洛阳热闹兴旺如昔,没了皇帝坐镇,始终不一样。
田上渊靠近点,道:“晚生已和郑堂主说好,贵馆开张后,除须留下来把铺的人,其他全体到福聚楼去。晚生已包下福聚楼上、下两层。”
尚未说出来,纪梦樱唇轻启,温柔的道:“纪梦可否请教范爷一个问题?”
纪梦俏脸倏地抹过一晕红霞,使她更是娇艳欲滴,青春照人。
纪美人、韵大姐两双妙目全落到他身上。柳逢春等则以笑容迎接。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武崇训亦显得格外友善。这就是喜事的感染力,抱着庆贺之心来的,显示出内心善意的一面。
剩客人已近百数,还有挤进来趁热闹的兄弟,百多人济济一厅,盛况空前。
铺内的事,龙鹰全交予郑居中处理,问到时给点意见,因忙碌至根本无暇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