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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脑子正常着呢。通判大人若是没有要务，下官还有很多事要做。”张绵成抱拳道。
有个在河边做活的泥腿子中年人始终注意着高方平，见高方平接近了，却被拦住，他一阵失望。他停下了他手里的事，主动想靠近，却是只走了三步，被两个监工的差人几鞭子抽得又跑回去了。
这些只是不起眼的小事，但是毕竟不太好，林冲关胜等人便道：“相公我等回去吧，这里人太杂了。”
她娘红着已经哭泣道：“我儿方力这么久不见面，一定出事了。作为没有能力的妇人，我知道有些事是天灾人祸，怪不得别人。但是作为失踪的人口，我请会哥帮忙去县衙报案。听会哥说县衙不立案，找各种理由推脱。民女记得通判大人您和小方力有些际遇，您也是敢为民说话的官，于是民女就委托会哥去通判司说。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黑幕，会哥还未到通判司就被县衙的人阻拦，说不许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去干扰通判司，且恶语警告会哥别在折腾。会哥良心好，为了安慰我这个将死的妇人便回来和我商议，打算择机再去通判司告状。却是我们的交谈被安济坊的人听到，告诉了德化县衙，于是原本已经缴纳了钱无需服役的会哥，也被县衙的人抓走，去强制去服役了。”
啪的打在张绵成的脸上，弄了满脸墨汁。不过他低头看看自身，摊手苦笑道：“下官的身上比墨汁脏多了，大人，您的笔和墨汁不便宜，就不要这样浪费了。”
高方平一脸黑线，却是拿他也没有办法，转而问道：“你阻止方力他娘问事，理由在哪？”
我。
高方平仰头看看雨，见工地有次序，张绵成又不在，所以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眼见这些差人虽然有点流氓，但是老实说，换高方平在这里指挥，也未见得会比这温柔。
她娘红着眼睛微微摇头道：“没了……总算等来了大人，把民女想说的说出来了，就这些。其实民女知道方力已经出事，那孩子打小孝顺，他只要没死，就算是万水千山也会赶来看我，他不来就说明出事了。民女最大的愿望是，在死前让您知道这些事，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家的帮助……”
“是的，小人替别人喊冤。”中年人道：“他们一直不让我见通判相公，街坊邻里的，大家都叫我‘会叔’。”
他又被差人打闭嘴了，差人似乎在有意维稳还是干什么，有矫枉过正的嫌疑，打闭嘴后，过去拖着中年人就想把他带离这里。
让林冲给了会叔两贯钱后，高方平离开了。
思考片刻，左右无事，高方平指着会叔的鼻子道：“你放假一天，跟我去安济坊见方力他娘。”
高方平听后愣了愣，这才容色稍缓。
这家伙此时满身酒气，衣服也很脏，像个邋遢大王。
甩甩头，高方平继续靠近河边，见服役的民众们很苦，器械工具非常落后，甚至就谈不上是器械，时而也会有落水，受伤的消息传来。
“没有，大人想多啦。”张绵成呼噜呼噜的摇头。
又有差人赔笑道：“通判相公尊贵，无需听这些刁民胡说八道……”
回到通判司第一件事，高方平忍无可忍，怒拍桌子道：“把张绵成给老子抓来！”
上次见这个体弱的妇女时她是昏迷的。这次眼看不行了，她脸色相反红润了起来，勉强的有了点精神，应该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等了少顷没有反应，一个安济坊的郎中上前查看少顷后，微微摇头道：“她去了。”
为了安全，高方平用侵过药水的棉布捂着口鼻，没有过度靠近，问道：“方力他娘，听说你请别人代为喊冤，本官今日才听到，好在赶上了。有话说吧，基本上你是将死之人，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把你想说的说出来。我在江州几乎已经被架空，什么消息也听不到，现在我高方平穷得只有时间了，我听你要说什么。”
把郎中一掌推开，高方平走上前亲自查看了下，的确没有了呼吸和心跳，点头道：“安心走吧，你说的老子听进去了，你的死，你儿子失踪，我会尽量帮你问问公道。”
但是总体上工地并不混乱，进度虽然慢，各种机制倒也相对健全，基本都被张绵成管理到了水准线之上了。
“继续，你气息越来越弱，把话尽快说完了，别哭了。”高方平面无表情的道。
五月初九的时候雨水开始更多了。
“大人想多了，下官不会这样的。”张绵成邋遢鬼的造型继续摇头。
“我是问你，你是不是躲着我？”高方平道。
“通判相公，工地危险，雨中河边湿滑，您不要在靠近，以免危险。”高方平走近人群的时候，两个德化县的差人上前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