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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八镖堂
一个时辰后,太阳已完全没过山头,威虎镖行大殿门缓缓打开,从里走出了一行人,这回领头的不再是刘镖头,而是一个身高七尺,有点肥胖的的花甲之年老者,双手倒背,步伐虽慢却又沉着有力,一双剑眉下的眼睛炯炯有神,格外有气势,之前威风八面的刘镖头此刻也只是乖乖站在其身后。当然,他身后还跟随着不少人,丁福走在最后面,可以看出,他在镖行的地位比丁福稍高,武功只高不低。
丁福看到秦缺已在前坪的身影,二人视线交错,绷紧的面容微微舒缓,露出浅浅淡笑。
?? 刘开山往左移动一步,大步前行至大殿前坪的高大香炉旁,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到:
“时辰已到,诸位能安然无恙到达此地也算是不负外门三年所学,现在由考核执事说明情况。”
“是!” 一名青衣中年从后头跑出,望着前坪一众学徒清点现场情况,快速在一个卷轴上做着标记,完事后将其呈给刘开山回到:
“禀告刘镖头,此次顺利到达前坪的共有一百零三名学徒,淘汰者高达四百余人,考核过程中未发现有违规者,还请镖头示下。”
“嗯,你先退到一边吧。”刘开山说完,看向那位领头的年老者,恭敬作揖:“总镖头,你老要交待几句”?话音刚落,前坪众学徒皆是一震,只猜到领头老者威望较高,却未想竟是总镖头亲临考核现场,一时间众学徒所站前坪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静静等待老者训话,却没想到老者挥挥手作无谓状,没有丝毫言语,弄得一众学徒有人欢喜有人失落。
刘开山见老者示意,弓身执礼表示领会,将手中的卷轴摊开,大声点名:
“进入内门的学徒有
秦缺在接近末尾时听到了自己名字,本以为会极度兴奋,此刻内心却毫无波澜。以前刚进外门时,自己是身无分文,总想着早日进到内门,可以领到一月一两银子的零花带回家交给二叔,可现在自己怀里早已揣着纹银百两,虽说不能随意拿出来用,但到底还是平添不少底气。不过念头一转,最近自己是否太过膨胀,失了谨慎,钱财总是身外之物,又怎能作为立身之本。笑着摇摇头,暗自大骂自己太过愚蠢,真是见钱眼开差点迷了心智。
此时的秦缺自然不会知道,内门学徒三年,才是他真正见识江湖,刀光剑影的开始。
众人散去,包括秦缺在内的十名少年跟随丁福来到威虎镖行第八镖堂,镖堂大门是用结实的杉木制成,屋内大厅更是用一整块大青石铺地,主座是一把古铜色木椅,看起来有些普通。主座背后的壁上写着一个巨大的金色‘八’字。大厅两边各摆着四把座椅,皆有人落座,各人身后站有两名青年。见到丁福到来,屋内落座之人纷纷起身。
“丁镖头”
“诸位就座”丁福摆摆手上前在主座坐下。
“这十人便是今日通过内门考核的学徒,如以往一般,根据各人特点编入镖伍,第一年先去武经楼挑选一门武技,由镖伍镖师指点三个月,再自行巩固半年时间。第二年由镖伍执事带领前往虎跳峡进行实地训练,为期一年。第三年则伺机跟随走镖或其他差事,一年考察期,合格者留在镖伍,不合格者送至西天府军中,戍边成卒。诸位镖师可有异议?”
“听丁镖头吩咐”。八人皆起身回应。
也不知有意无意,秦缺被分到轻走的三镖,此伍专接秘镖,听镖师说起,就是特别贵重需严格保密的物品由一到两人轻装护送,且须得有上级担保,虽然接秘镖风险极大,但多加小心,实力高强,将来的立功表现比其他队伍则要多出许多,成就不可限量。在镖伍的床铺上随意睡了一晚,第二天用过早饭后,一名老头出现在秦缺睡的房间里,要秦缺跟他去个地方。
“执事大人,那我们现在是去往武经楼?”秦缺看着前面陌生的道路,有些迟疑问到。
“秦小子,别大人大人的,老头我本名马伯忠,虽已年过半百,但向来不喜这客套称谓,正式场合你称我一声马执事,私下喊我马老就行,像你这般大人大人的叫唤,听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马伯忠抓住秦缺两只胳膊晃了晃,嘟着嘴盯着秦缺眼睛。
“好呢,马老”秦缺只得点头喊了一声。
“对咯,这才听得舒服嘛,现在我们正是去往武经楼,不过挑选武技我给不了你指点,每个人擅长的不同,我胡乱给你出主意反倒害了你,待会你自己慢慢挑,哪个瞧的顺眼学哪个。”马老咧着嘴笑了笑。
其实秦缺早有一番思量,现在急需的就是一门剑法,不然之前学会的《饮血》没了用武之地,总不能一直用树枝对敌吧,还是得有个正当理由让自己佩上剑,从此不再身无长物。
半盏茶功夫后,秦缺二人来到一间圆形阁楼前,看见一位身材瘦小的驴脸男子正躺在一张竹椅上闭目歇息。马老上得前去,拍了拍那人,对着他的耳边大声吼到:“嘿,陈小儿”。
“谁,谁是你个老不经正的,哼,又来捉弄我,待会我上丁镖头那告你状去。”驴脸男子指着马老愤声呸了一口,抬腿就要离开。
“别介,陈老弟不待发这么大脾气啊,你就忘了老哥曾对你的好?”马老忙上前拉住驴脸男子衣袖。
“哼,说吧,什么事,太麻烦的可别找我。”驴脸男子经马老一顿劝说,原本恼羞成怒的神色稍缓,又坐回了竹椅。
“嘿嘿这不我们第八镖堂新进来一位小兄弟,昨儿个才到老哥镖伍里,现在拉过来给你瞧瞧,头回挑选武技,陈老弟可别抠抠搜搜。”马老一脸笑迎,生怕刚才的玩笑惹急了驴脸男子。
“哦,就是你身边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有点底子嘛。我说马老儿,你们第八镖堂是嫌他命长还是故意呕心他,竟把他丢到你那镖伍去,未必你不晓得你这镖伍走镖经常是有去无回,算算嗯,若是我没记错,几年时间不到,死了有四个了吧。”陈姓男子一边奚落着马老,一边绕着秦缺‘啧啧’个不停。
“瞎说,那是他们学艺不精,莽撞行事才会如此,老头我不就好好的,身上该有的肉一两没掉,再说镖堂让他去我那镖伍自然是有番考量,说不定来日立得大功好了,我说陈小儿你这般啰嗦作甚,这忙你帮是不帮?马老被陈姓男子挤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见马老头脸色不对,陈姓男子自知话说的有些过头,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带着秦缺就进了阁楼,转过身指着一处阶梯对秦缺说到:
“从那上楼,记住,只能在一层挑选武技,且不得翻阅,给你一个时辰,过时作废,对于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的建议陈姓男子摇摇头叹息到:
“生死无常,保命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