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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响了门铃,屋子里传来她熟悉也让我心跳增速的声音:“谁呀?”
“我,郝建。”
刘雪芙打开了屋门,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丝绸睡衣,而看着我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对于我突然来找她,她没有一丝意外。
“你怎么现在来了?”
我有些局促,终于将手中的豆浆油条递到了她面前,说道:“不是说好给你买豆浆油条的吗?我说话算数。”
她侧身示意我进屋里说话。
我将豆浆油条放在茶几上,我转过身看着她,以一种试探的口吻问道:“昨天晚上我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的目光与我对视着,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喝的东西递给了我,而我那在心里憋着的话也忽然便说不出来了。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做着,刘雪芙回了自己的卧室,小片刻她便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是要出去吗?”
“嗯。”
这一刻,我终于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烦乱,这才察觉到这一夜她过得也许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我站起了身,说道:“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她点了点头,回道:“正因为你来了,我才想去那个地方走走。”
……
在楼下,刘雪芙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又看到我用的jeep车上的弹痕,对我笑了笑,却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有这车。
我们俩都心知肚明!
当我把车开上大道之上,刘雪芙说了一个地方要我过去。
我心里挺狐疑的,因为刘雪芙说的那个地方,是洋城有名的贫民区,是世界上除了印度孟买的达维佳之外,最大的贫民窟。
这里寄居着很多走投无路的人,更多的是来洋城寻找梦想的年轻人,这里也算个城中村,居住的环境脏乱差,我也很少来这边,对这里不是很熟悉,所以才会奇怪,像刘雪芙这样高高在上的女人,为什么会要我带她来这里。
避开城市的灯红酒绿,我开着那辆满布弹痕的jeep,将刘雪芙带到了贫民区的边上。
我将车停在了贫民区外面的一片绿地之上,我们下了车,然后一起看着贫民区里人来人往的拥挤环境,这里的空气都仿佛带着一股子臭味,并不是我对贫民区有成见,而是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差劲,生活在这里的小孩体质都会很差,医疗环境也不好,有时候还会出现感冒死人的情况,至于治安就更加不要想了,这里一直都是洋城的诟病,这也是洋城在短短十几年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变成一个顶级大都会而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郝建,你知道吗?最近有不少人在想要废掉这里。”
我看着她,充满惊讶的反问道:“废掉贫民区?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这个地区的存在,严重阻碍了洋城的发展,而且这片地域占地可不小,其中的商业价值有多大,你心知肚明吧,如果我告诉你,我小时候搬家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你相信吗?”
我的语调不自觉的变高:“你从小住在这里?”
刘雪芙点了点头,许久才回道:“是啊,我从小就是在这个混乱不堪的环境长大了,很多时候其实我也很憎恨自己的这种出生,可对这里,我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情感,我不想让这片土地,落入那些恶人手里,让这群可怜人连最后的安息之地都没有了!所以我要争,我要成为地下之王,只要我有了足够大的权利,我就可以帮助这里的人重建一个我心目中想要的城中村,郝建,你知道这里住了多少人吗?里面有差不多七十万人,如果遇到了无良开发商的话,他们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我若有所思,然后点上一支烟,对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吸了起来。
“郝建,还记得我小时候说过,我要成为女王的事情吗?”
“记得,那时候,你老爱骑在我头上,证明自己是女王。”我点头简单的回了这么一句,我不太喜欢回忆从前,因为从前充满太多的无奈和孤独,但我确实记得刘雪芙说过这样的话,然后她就消失了,最后她走上了充满复杂和利益争斗的社会。
刘雪芙也随我笑了笑,然后表情很认真的说道:“那么接下来,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你要拜托我?现在在洋城,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吗?……”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又深深吸了一口烟,才带着些失落又说道:“说真的,我不希望你再跟z斗下去了,现在洋城人心惶惶的,你们再斗下去的话,我怕会引发巨大的反社会影响,到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刘雪芙陷入到了沉默中,而我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沉默。
过了许久,她终于对我说道:“郝建,我真的是一个很害怕选择的女人,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选择,你知道吗?现在就算我不放弃跟她斗,她也没打算放过我,昨天晚上,的确出现了意外情况,那就是z那个混蛋反噬山王,在我的人马想要抢占山王的一些重要资源的时候,她早我一步,发动了叛变,将山王的一些重要情报和钱都卷走了!更重要的是她同步在网上对山王的企业股权进行的侵蚀,全部是那些正当行业,所以我昨天晚上的收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有一半多的好处都被z给卷走了,这样,已经严重影响到我改造贫民区的计划,我需要足够多的钱,而你也还需要四百万去救叶子,难道不是吗?所以,不是我要跟z斗,是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我必须要夺回来,而你要帮我,不管于公于私,你都压帮我,因为你也需要四百万!”
我有点窒息,又吸了一口烟,我没想到叶可欣竟然这么狠,在刘雪芙之前,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这可能跟她一直潜伏在报社里有关,那里是情报最流通的地方,所以她才抢先了一步,吞噬了山王一半的产业。
在刘雪芙与山王的人斗的时候,叶可欣不声不响地拿走了最大的好处。
果然,我身边的这群女人,的确都够厉害的。
而刘雪芙的话,也没错,如果她不提,我都差点忘记,准确点说,是我不敢去面对还躺在病床上的叶子,我欠她一条命,后续的四百万医药费,无论如何,我也拿到手,而刘雪芙想要改造贫民区,也是造福七十万人的大好事,我也应该帮她的,可帮她,就要跟叶可欣继续恶斗下去,这能有个头吗?
我很困扰,为什么我一直都要做这种两难的选择。
说实话,做这种选择,真的让人很痛苦,可我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退路而言,刘青山并没有死,叶可欣也掌控着山王过半的产业,刘雪芙想要完全取得她想要的,还有一段路要走,现在她想要做的就是陪着她,一路走下去,而她唯独不知道的是,我和z之间的一段孽缘,而这个故事,我是不会透露一点给她听的。
终于笑了笑,回道:“放心吧,一直以来,不都是我陪在你身边的吗?现在会,将来也会。”
刘雪芙欲言又止,最后也看着我笑了笑,道:“不聊我了,聊聊你吧,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呢?”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是指你以后的婚姻。”
我有些茫然,因为我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所谓婚姻,但为了让我们之间不至于那么沉默,还是回道:“其实我对婚姻的要求并不高,找一个平凡的女人就好了,以后我会攒点钱把弄堂里的房子装修一下,就当婚房用了,然后等着媳妇给我生孩子,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培养我的孩子,做一个称职的父亲……我不会像我爸那样的!我绝对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不管是什么理由。”
刘雪芙点了点头,却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挺好的,可是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你心中所期待的平凡女人吗?”
我不知道是该哭着看她,还是笑着看她,因为她指的那个女人,明显就是说嫂嫂。
说实话,我身边的这些女人,有哪一个是平凡女人吗?
我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一个都没有,这些女人的身后都有一段故事,且都是一些不可能再平凡的女人,正如同我眼前所见的刘雪芙,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她的将来,绝对不是平凡的女人可以比拟的,她注定要成为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着洋城的芸芸众生。
我在想很多之后,终于在沉默了比她更长的时间之后,说道:“我和她真的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很多事情,我暂时还不能跟你解释,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的!”
刘雪芙看着我,没有再针对这件事情做任何反问,她只是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然后向贫民区走了过去,我追随着她的脚步……
这一路上,我跟着她走在贫民区里,她的存在,跟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她的气质,神态,以及一身打扮,就远远不是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可以比拟的,可出奇的是,她来到这里,却很受小朋友们的欢迎,她出手也很大方,给了我一张卡,让我去买了一大堆的物资送到一片空地上,她要派送,当然全部是免费的。
按照她的要求,我买了差不多几十万的物资,就被她随随便便地送了出去。
而当我想将银行卡还给她的时候,她却反将这银行卡给了我,说:“里面还有一百多万,就当做你这段时间帮助5k做事的好处费吧,叶子那边又需要交钱了,剩下的钱,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原本是想拒绝的,可一想到叶子,我却又犹豫了,并非我不爱钱,可这钱,多多少少都有些来路不正,我心里会有一些障碍。
但为了叶子,我只能默默地接受了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