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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陶顿了顿：“今天那个女生叫叶楚，是我的继妹。”
林青子愣住了：“继妹？”
叶陶：“嗯，就是我父母离婚后，我爸第二任老婆带过来的孩子。”
林青子点了点头。
叶陶继续说：“我从初中开始取向就跟正常人不同了，父母思想比较开明，也从来没有干涉过我，再加上我长成这样，所以以前不懂事的时候，有过很多女朋友。”
林青子点点头：“嗯，合情合理。”
叶陶低声笑了一下，随后才继续往下说：“楚楚是我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来我家的，她比我小八岁，那时候还是个小学生。”
“我后妈对我的性取向一直有些意见，担心我会带坏楚楚。幸好那时候我已经上大学去了，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我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透露我有女朋友的事，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随后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毕竟我已经这样子了，家里总得留一个人传宗接代吧。”
林青子就乖巧地坐在旁边安静地当一个聆听者。
叶陶继续说：“我是读研的时候发现叶楚不太对劲的，她那时候上中学了，开始学会跟踪我。”
“跟踪我去酒吧，跟踪我去约会，等我发现的时候，她手机里已经偷拍了几百张我跟其他女生的照片。”
“我当时非常生气，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揪着她就打算收拾一顿，结果她嘴里就开始一直念叨，说我既然是个同性恋，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只能永远跟她待在一起。”
林青子听得心头一惊——这不就是精神病？
叶陶：“我当时大骂她就是个疯子病娇神经病，谁知道她当时就真发疯了，反手就操起我的修眉刀，直接给我手上来了一刀——”
林青子看了她的另一边手，果然，小手臂上似乎还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细长伤痕。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叶陶：“然后她就哭着跑出去了，十几岁的青少年正处于叛逆期，情绪波动大是正常现象，所以我后妈知道后也没当成一回事，还以为她就是闹闹脾气而已。”
林青子抿了抿嘴，隐约猜到接下来可能要出大事了——正常十几岁的孩子就算再叛逆，也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拿刀伤人啊。
果然，叶陶的眸子暗了暗：“叶楚一走就走了两天，最后我们是在警察局见到她的。”
林青子忍不住问：“……她干什么去了？”
叶陶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她跟踪了我至少半年，拿着把刀去找照片里那些跟我有过来往的女孩子，见人就砍。”
林青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她简直完全没有办法把那个柔弱瘦削的女孩子跟杀人狂联系在一起。
她觉得有些胆寒：“那些女生怎么样了？”
叶陶低垂着头，林青子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猜她一定很痛苦。
“她当时毕竟年纪还小，所以那几个女生大都只是受了些外伤，只有一个被她砍中了脖颈，当场大出血，差点没有救过来。”
林青子也吓得捂住了嘴。
叶陶把头深深埋在被子里，她的声音隐约染上了哭腔：“那女生其实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只是在聚会上见过一面而已……”
林青子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安慰她。她光是想想都能猜到因为这个妹妹，叶陶要经受多少非议。
她轻叹了口气：“叶组长，精神病的行为是根本不受控制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感到自责。”
“只不过，你妹妹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让她一直住在精神病院？”
叶陶抬起头来：“她当然被关进去了，精神病加上未成年，根本就无法量刑。从那以后我几乎就不回家了，可据我所知这些年她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从来没有出来过。前段时间我后妈说她恢复得很好，已经达到了出院标准……可是他们明明答应过我一出院就会把叶楚送到一个永远看不到我的地方去……没想到，没想到今天竟然又看见她了。”
难怪今天一看到那个叶楚，叶陶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了，还露出那么恐慌的表情。
林青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都过去了，她已经重新被抓进去了。”
对于叶楚的事，叶陶从来没有向旁人主动提起过，如今一口气把心里埋藏的秘密说了出来，她竟然觉得心里总算轻松了一些。
“青子，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些。”
等叶陶输完液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这手这几天是没办法开车了，林青子打算先把她送回家去，结果叶陶死活不干，还反而坚持先打车把她送了回去。
……
今天在商场发生的事让林青子心有余悸，还好叶陶提前给她使眼色让她先走一步，就她这个心理素质，要是在现场亲眼看到那个精神病拿刀砍人，估计能被当场吓晕过去。
而且叶陶也说了，当年有个女生不过是跟她参加了同一个聚会被叶楚看到，就被叶楚给盯上，差点一刀致命……她今天在商场还跟叶陶开开心心抓了那么久的娃娃，要是叶陶当时没有把她支走，真说不准被砍的人是叶陶还是她。
想到这里她觉得叶陶其实还是应该选择报案的，否则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闹出什么别的事。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两三点才终于睡着，睡着以后还做了个噩梦。
第二天闹钟都没有闹醒她，上班也差点迟到。
叶陶倒是比她还要有精神，一大早就跟平时一样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只能说组长真不愧是组长。
林青子起初还担心她手上的伤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工作，结果叶陶恢复力简直惊人，看上去俨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审批文件审批文件，该开会开会，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要是自己不说，谁会猜到她右手上被人拿刀划拉了那么一大个触目惊心的口子？
林青子对她的佩服程度简直更上了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