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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辉的室友名叫冷庆,谐音的外号叫愣青,也是因为他有些大大咧咧愣头愣脑的。他靠近了庄辉,压低了声音道:“我说,你那次治好了常医生治不好的病人,肯定得罪了他,你可得小心他给你穿小鞋!他这人很小气的。”
常医生仿佛被狠狠打了一棍,整个人都懵了,愣愣地望着庄辉。
常医生一双死鱼眼又恨又怕瞧着庄辉,终于坐在了桌边,提笔重新写鉴定。
中医院会议室的门口,庄辉跟其他几个同学,在楼道里,一个个缩着脖子,双手插着裤子口袋里,紧张地望着会议室紧闭的大门。
庄辉笑了笑,道:“说实话,我一到这个医院实习第一天,就听说常老师你不仅非常的好色,而且非常的小气。”
“那证明我没有说错啊!”
庄辉要去赶公车,他在路边小吃店买了一笼小笼包当晚饭,用小塑料袋装着,拎着一边吃一边往公交车站走。到了公交车站,公交车还没有来,站上没什么人等车。
庄辉拉开门出来,走到会议室门口,冷庆他们赶紧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听到冷庆的话,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女生身上收了回来,有些不耐烦地瞧了冷庆一眼,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鉴定,好像明白了冷庆要说的什么,便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斑牙,伸出胖胖的手掌抱住双肩,左右摇晃着转椅,望着冷庆:“我写的鉴定怎么了?”
冷庆忍住怒火,继续用讨好的口气说:“那件事我们几个实习的同学都在场,那个病人头痛四年了,现在每天吃一把的去痛片都没有用。您先前诊断是胆经郁热,针刺双太冲、双丘墟、双足三里,虽然当时头痛大减,但是,过不了多久,病人又痛起来了。您一直治疗都没有治好。那天病人来复诊,你恰好又出去办事去了,病人头痛得要撞墙,我们都没有办法。庄辉看他可怜,所以才给他针灸治疗。他换了穴道之后,一针见效!随后你不也几次随访,都说头痛再没有发作,说明庄辉的治疗是对的啊。”
“你……?你……!”常医生胖胖的脸变得跟猪肝似的,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
庄辉没有说话,平静地望着窗外的暮色。
常医生打断了他的话,好整以暇道:“既然知道这个结果,当初就不该自以为是!”
“你胡说什么?”常医生吐着粗气怒道。
“你只能相信我!”
庄辉也在低头看自己的实习鉴定,他只看了几行字,他的嘴角便露出了一抹无奈的冷笑。
庄辉淡淡道:“我觉得我们下面要说的事情,还是单独谈比较好,当然,常老师坚持在这里说我也不反对。”
常医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双鱼泡眼死死盯着庄辉,终于点点头:“跟我来!”
冷庆把鉴定放在他的面前,尽量挤出讨好的笑容:“您看这句:‘书本知识比较丰富,但不懂变通,有时自以为是。’这,这,嘿嘿,我们实习生没有什么临床经验,自然是不会变通的。这个我们也都知道,不过,别的实习老师都没有这么说啊。我们以后真正当医生了,就知道变通了。”
他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见车站后面的人行道上,趴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微微有些发福的身子匍匐着跪在地上,衣着很破旧,不停地磕头,她的面前,放着一个同样破旧的瓷碗,碗里有几块几毛的零钱。人行道上的行人来往如梭,却都如同激流中被礁石挡开的水流一样,纷纷避开了那乞讨的老妇。
“可他没有给病人开药啊,只是放血和针灸,针灸是庄辉的强项,他的针灸课的成绩是满分!全年级就他一个!别的科目也都是优等,每学期都拿一等奖学金的……!”
“他的治疗?”常医生肥厚的嘴唇吐出一声冷笑,“他一个实习的学生,有处方权吗?有治疗权吗?搞清楚,他必须在我的指导之下,才能给病人看病!”
“我如何相信你?”
“医者?嘿嘿,哈哈哈,”常医生很夸张地仰天大笑,只笑了几声,就突然停住了,满脸的讥讽,“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拿着这样一张实习鉴定,能去哪个医院当医生?好了!你这位救急扶伤的神医可以走了,我这里不欢迎你。——出去!”常医生站了起来,胖胖的手臂朝着门口一指,怒喝。
“我没让你弄虚作假啊。老师,可你这样写实习鉴定,哪个单位敢要他啊?我们学生也很不容易的……”
“他改变了主意,重新写了。”庄辉淡淡道。
说罢,庄辉掏出手机,播放了两段视频。
庄辉终于把目光从窗外暮色中收了回来,望向常医生,声调依旧很平静:“那病人头痛难忍,其他医生说是您的病人,他们不好接诊,都不愿意接手诊治。可是您当时出去办事去了,一直没有回来。那几天,我跟随您给他看病,知道他的病因。但我从你的选穴上看觉得您辩经可能有问题,我仔细查看过,病人具体的疼痛是在耳后手少阳三焦经所过之处,应当针刺左侧中渚穴,同时在关冲穴放血。您先前的辩证和选穴有一些问题,所以效果不太好。我改变穴位针灸后,治好了他的剧烈头痛,而且几次随访得知一直再没有复发。说明我的治疗的确是成功的。”
“这句话是没错,关键是后面一句话,——‘有时自以为是’,这个……,嘿嘿,应该是老师写错了,能不能给改改?”
“成功了又怎么样?你一个实习的学生治好了我一个从医二三十年的老医生治不好的病,很了不起是吧?可以很嚣张很猖狂了是吧?成了神医了是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出去!”常医生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