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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雀翻完了三花查出来的文件，神色变得认真：“刘小姐真的不打算说吗？你自己说，我们还可以给你争取减刑的机会，毕竟是王鹊楼先对你进行跟踪和偷拍，但是你选择让我们说的话，那结果可就不会太好了。”
“……”
凌雀点点头，善解人意道：“看来刘小姐已经给出选择了。”
说着他便打开手中的文件夹——“等一下！”
凌雀动作顿住，对面的小姑娘脸上有着不符合她语气的平静，看上去似乎刚刚那声焦急的呼喊并不是她发出来的一般。
陆执也觉出不对，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刘小锐盯着凌雀手里的文件夹，紧紧抿起了唇，半晌，她轻声开口：“我承认，是我杀了王鹊楼。”
第一次见到王鹊楼，是在初二分班的时候。
整个班级的男生，只有王鹊楼一个人整天都留着一头微长的刘海，没有人和他做朋友，整日里独来独往，身上带着淡淡的忧郁气质。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生，刘小锐不可避免地联想到那些小说里拥有难以释怀的过往的男主角。
十三四的年纪，正是她对待爱情满怀期待觉得自己能够救赎全世界的年纪，在想象的滤镜下，刘小锐喜欢上了王鹊楼，每天都默默关注他。
偶尔，刘小锐也能看见王鹊楼偷偷回她，这更加鼓舞了刘小锐，每次刘小锐遇到他，都会提前主动和他打招呼，王鹊楼也会友好的冲她笑一笑。
后来，时间慢慢流走，他们转眼间便毕业了，各奔东西的前一天，刘小锐想鼓起勇气对王鹊楼告白，却收到了父亲母亲离婚的噩耗。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母亲就骤然离世了。
所有人都告诉她母亲是病逝，但亲眼见证父母离婚前吵架真相的刘小锐知道，是父亲暴怒之下给母亲灌下了一管淡粉色的药，母亲便如同疯了一般撕扯着头发尖叫，卡着自己的脖子直到慢慢没了生息。
父亲发现刘小锐，却并没有对她也痛下杀手，而是哧哧地笑起来，将她带到了杨路面前。
杨路递给她一包透明的颗粒，跟她说这是一种花的种子，只要她能种出来，她就能活。
刘小锐成功了。
长出来的花是红色的，花蕊和花粉却是透明的，和种子一样，被阳光一照，便闪烁出五彩的光辉。
刘小锐不再去上课了，她被父亲留在公司里，当财务总监。
但她的主要工作，是种那些透明的种子。
父亲告诉她，这种花叫“神赐”。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的慢慢过去，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酒吧喝酒时，发现了醉烂如泥的王鹊楼。
她把王鹊楼带回了家。
后来，理所当然的，他们在一起了。
直到王鹊楼那一衣柜的照片被她发现。
恐惧瞬间充盈了她的大脑，随后紧接而来的就是被跟踪、被侮辱的情绪。
长大了的刘小锐早就不是那个觉得自己能够救赎全世界的小女孩，所以刘小锐没有暴怒，也没有声张，而是静静合上了衣柜，重新挂起笑容去和王鹊楼生活。
后来的事情就很明了了。
刘小锐在杨路、刘长生手下待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学会了如何提炼“神赐”。
她给王鹊楼每日的吃食上下了少量“神赐”，王鹊楼的大脑就被渐渐控制，直到某一天，刘小锐不想陪王鹊楼玩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和过去的年少有一个了断。
所以她拿走了王鹊楼的光脑，对他说：“找一个你喜欢的方去死吧。”
于是王鹊楼的大脑给了他一场梦——梦里，他回到了学校，上了最后一节课，然后登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那藏在花盆里的光脑呢？是谁的？”
刘小锐摇摇头：“我不知道，那只是我在二手市场随便买的。”
“后来呢？”陆执接着问，“他是怎么掉下天台的？”
“因为他不想去死。”刘小锐神色淡漠，“我推了他一把。”
“……”
“他怎么能不想去死？”刘小锐嗤笑一声，满是对王鹊楼的不屑，“他是我
整个人生里最大的污点。我怎么能爱上一个跟踪我、侮辱我的变态？”
“那你跟刘长生和杨路同流合污就不是污点吗！？”陆执拍桌子，“为了这种事害死一个人的性命！这才是你一生都抹不掉的污点！”
刘小锐眼含嘲讽：“我早就满身污渍了。”
半晌，刘小锐低下头，声音微不可察：“早就逃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