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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死去的男人是个家暴男后，从案发现场到回警局的一路上，肖黄都在义愤填膺。
在肖黄的思想里，“打女人”这三个字就不应该存在。
今天又连续发生了两起家暴男的案子，肖黄在路上就忍不住叨叨个不停。
此时开车的是陆执，凌雀坐在副驾驶，肖黄和隔壁消防大队队长方焱陪着那个险些被打的女人坐在后面，那个女人从上了车之后就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细心的方焱似乎察觉到身边的女人有些紧张情绪，顿时收拾好自己的悲伤转而安慰道：“这位女士，别紧张，我们只是去录个口供，录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女人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
另一边的肖黄也歪着脑袋看她：“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人声音细小，肩膀紧缩：“我……我叫房素。”
方焱和她套近乎：“你也姓方？地方的方？”
房素头摇成拨浪鼓，将自己缩的更小了些：“不是……是房子的房……”
方焱笑道：“差不多，都差不多。”
肖黄在旁边还想再说什么，前面传来了陆执无奈至极的声音：“你们俩别说了，看看都给人家挤成什么样子了——自己多大块头不知道？”
旁边的凌雀扯扯身后垫着的旧衬衫，往后看了一眼，也笑了一下。
确实。
方焱身为消防员，每天锻炼，体积确实是大。肖黄就是再小也是身高180的男人，和中间娇小的房素放在一起就像是被挤在两只大熊之间的小兔子。
开车的陆执注意到凌雀拉扯身材衬衫的动作，满不在乎的说：“没事，蹭到车座上了也无所谓，我这车本来就是为了出现场买的，之前后座上还载过尸体来着。”
凌雀：“……”
后面三人：“……”
凌雀默默把衬衫铺的更开一点：“算了吧，也就陆队能拿出七百万星币买一辆专门出现场的豪车了……把我卖了也赔不起你一次洗车费。”
陆执“啧”一声，空出一只手按住凌雀的肩，后背挨上车座，彻底沾上了脏污：“说了无所谓，放松坐得了，我还真的能让你赔洗车费？”
后背传来无法忽视的黏腻感。
凌雀闭了闭眼，忍住扇陆执一巴掌的冲动，坐直了身体。
陆执：“？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被我的大方所感动到了？放心，以后比这更大方的多着呢……”
后座三个人：“……”
陆队你要不要先感受感受现在这个冻死人的气氛呢……
好不容易到了警局，陆执刚一下车就发现凌雀没了人影。
陆执的疑惑快要漫出大脑：“凌队呢？闪现？”
一回头，发现身后的方焱肖黄架着房素早就跑出了一道残影……
洗完澡换完衣服的凌雀随便擦干了头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陆执，两个人就一起去了审讯室。
泉玉川和徐曙英正在里面对房素例行询问。
两个人就去了隔壁审讯室，温柳还在里面静静等待。
阳光已经从她身上移开，她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
小羽坐在审讯室外，对着过来的陆执凌雀汇报：“从陆队询问之后她就一直坐在那里，直到现在也没有提什么要求，就一直等着，也不动。”
陆执点点头，说：“我再去问问，也许她会有些想说的东西。”
凌雀拦住他：“我去吧，你去看看房素那边。”
小羽跟着凌雀坐在了审讯室温柳的对面。
温柳听到开门声就睁开了双眼。
看到是凌雀，便温和的笑了笑：“你是……凌警官？今天和我说话的那个。”
凌雀听出她的嗓音沙哑，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温柳就接过来慢慢喝掉，然后对着凌雀道谢。
凌雀的态度也很温和：“温小姐，对于王浩宇死亡的事情，我们警方还是希望您能积极配合。”
温柳听到他的称呼怔了怔，随即笑道：“凌警官，你还是这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叫我的人。”
凌雀微笑：“既然丈夫已经死了，那你们之间的婚约关系就不复存在，您自然就是温小姐了。”
温柳神情奇怪，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温小姐——温小姐，凌警官，以我的年纪，恐怕你都能叫我一声阿姨了……我还怎么回到温小姐的时候呢……”
凌雀没有出声，静静等着她平复心情。
果然，温柳很快就收了笑，只是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凌警官，我还真挺喜欢和你聊天的。知道吗，我上学的时候，曾经也是个刺头的。”
温柳说：“我上学的时候虽然不是什么小混混，但绝对是老师们眼里的刺头，他们管我，却舍不得我样样拔尖的成绩，所以那个时候的我恣意，什么都不怕。后来，我考上了当时最好的大学，我是我们家的骄傲，我妈妈爸爸逢人就说我有多厉害，我那个时候也觉得我无所不能，我什么都有了，我觉得我应该有一段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所以我上了他的当。”
温柳双手拄着下巴，笑，既是笑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的自己，也是在笑那个时候自大狂妄的自己：“多可惜啊。我那个时候已经是张教授钦定的得意门生了。张教授哎！”温柳叹息着，“那可是张听荷啊，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经历过那场意外，我本来应该是她的学生的。但是我偏偏错过了她的入学测试——全是因为王浩宇！他不想我变得更好，不想掌控不了我，入学测试的前一天我喝了他送来的水，一觉睡到了第三天！我当时只觉得是自己太累了，他还安慰我说第二年还有机会——可是等到第二年的时候，他早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只要我有一点想要回去上学的迹象他就来打我，打到我晕过去！还连带着我父母一起！我爸爸妈妈老了，他们也打不过王浩宇，我们一家子就这么被他攥在了手里！”
温柳笑，但是笑的凄惨，连声音都透露着哀伤：“后来，我爸爸是被他活活打死的，我妈妈也因此哭瞎了眼睛，最后跟着我爸爸去了！但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爸爸只是生病了！我报了警，我想杀了他！可是那天，来的警察被他拦住了，我亲眼看见他往那个警察手里塞了钱，我亲眼看见……”
温柳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
她恨。
恨王浩宇，也恨自己。
凌雀给温柳递了一包手纸。
温柳慢慢平复好情绪，凌雀刚想说什么，温柳就截下了他的话：“凌警官，我想请求你们一件事。”
凌雀将快要出口的话咽回去，转而问道：“什么事？”
“可以不要再查下去了吗？”温柳恢复了刚才独自坐在审讯室里的平静神情，“如果不能的话，就将我抓进去吧。我承认，王浩宇是我杀的，我给他下了迷药，我将他推下了楼。”
另一边，陆执坐在肖黄旁边，对房素进行例行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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