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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停战协议，并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划上休止符。
“你们老大同意了？”
穿着马夹的酒保站在吧台擦拭着玻璃杯，将它们一个个悬挂到架子上。那眼睛有意无意地望向店里仅有的一桌客人。
“欢迎是欢迎，但能顺利穿越，终究说明是个安全漏洞。当然，这次的事情显然也有些不正常，毕竟那个脱北者穿越了非军事区之后，直接就疯了。”
“六十多年前的停战协议其实没什么约束力，一方面上面只有朝鲜、志愿军、联合国军的签字，韩国政府选择了拒签。这东西究竟有没有权威性，其实还得打个问号。”
“跟我说啥谢呢。”胖子缩了缩脖子，一脸的无所谓：“不如说点……乐观一点的？有助于我们能顺利达成目标的事情？你总有计划什么的吧？”
同样穿着西装，不同的是，年轻男子一副高大魁梧的身材却配着一张小脸，一对小眼睛，再加那呲牙咧嘴的笑，就连身上的西装看起来也没那么笔挺了。
不多时，崔永贵的态度似乎有些软化了，一脸无奈地掏出一份图纸，用笔在上面划了什么，塞给郭炜，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首尔的一个小小的咖啡厅里。
“崔先生，你好。”
随着计程车渐渐远离机场，四周的高楼也渐渐多了起来。
疾驰之中，计程车驶入了繁华的首尔市中心。
这条新闻云一先自然是看过的。
云一先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记得前几天那个新闻吗？有人穿越了三八线非军事区，而且是从朝鲜那边过来的。朝鲜那边有地雷，这样都能过来的话……那我们从韩国这边进入非军事区，应该只会更容易才对。如果有人带路的话。”
“韩国的首都首尔，其实是一座边境城市，从首尔前往我们的目的地，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这要在国内，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情。据说朝鲜用火炮就可以覆盖首尔全境，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导弹。而这里，几乎集合了整个韩国百分之五十的人口和一半以上的gdp。”
“应该是不好去。”
那态度，云一先不用听懂韩语也知道对方拒绝了。拉开自己的背包，云一先取出一千万韩元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我就想去那里，别的地方都不想去。”
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
云一先静静地坐着，那放在桌案上的手，轻轻地，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
胖子没有说话，只是伸长了脖子朝窗外望。
云一先礼貌地伸出手去，然而，崔永贵却没有伸手，而是定睛看了云一先的手几秒。
“我也是通过别人联系到他的。”顿了顿，云一先悄悄补充道：“非军事区里是无人区，这么多年了，变成了野生动物的乐园。这些年开始有些胆子大的人会偷偷跑进去打猎。我跟他说我们就是去打猎的，你可别说漏嘴了。”
“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把我吓回去吗？”胖子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
这意思，大概也够明确了。崔永贵即使听不懂中文，也肯定可以知道云一先什么意思。
“所以，韩国可以说整个国家都在朝鲜的炮口下。”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那身后，郭炜是千恩万谢，一个劲地鞠躬。
崔永贵挺直身子靠到椅背上，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电视机。
“另一方面，就算停战协议有权威性，也终究只是一份停战协议，并不是终战协议，或者和平协议。法理上讲，在美国，对一个大国宣战需要美国国会的许可，对一个小国宣战需要美国总统签字，而对只有一份停战协议的朝鲜宣战，只需要太平洋司令部的一个命令就可以了。”
落地窗外的车辆呼啸而过。
……
两人就这么定睛对视了几秒。只见崔永贵一拍手站了起来，随口嘟囔了一句什么，那语气之中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看样子还是拒绝。
“东北人，不过已经移民韩国了。”云一先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假装不去看他们。
“所以，三八线是整个世界最紧张的军事分界线，没有之一。驻扎着上百万的军队，双方都绷紧了神经。”
反倒是那中年男子。肥头大耳，五短身材，满是横肉的脸上搭着一双三角眼，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透过落地窗眺望街景，看上去倒是气场十足。
“另一方面，朝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哟，还是个华侨呀。”胖子一脸的不屑：“看他那屌样，跑韩国混黑社会？真是丢脸丢到国外了。你哪找来的？”
时间非常地紧，谁也不知道奶奶还能坚持多久，而他，无论如何必须在奶奶离世之前赶回去。带着爷爷的尸骨。
“韩国不是欢迎脱北者吗？”云一先随口问道。
现代化的机场内，伴随着地勤人员的微笑，云一先接过护照，转身望向了身旁撑着行李箱的胖子。
崔永贵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些什么。
“那这个郭炜还在努力争取？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欧式的装修风格，老式的吊扇在头顶缓缓地转动。
五天之后，一架飞机降落在了首尔机场。
低下头，云一先默默地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地图，崔永贵嚷嚷了起来，说了好长一段话。
这年轻男子是云一先的牵线人——郭炜，至于那中年男子……
“你来了其实也没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能打得过几十万正规军不成？出了事，我唯一的出路就是第一时间举手投降。”
回头看了云一先一眼，郭炜有些尴尬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告诉他，就是我们两个。”云一先默默将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