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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这里是“贵客”，一举一动，都会在无数双眼睛下进行。
南北半真半假地回答：“我在私奔，你知道，程牧云这样的身份，好像只能私奔了。”
她推门而入，程牧阳正在很有兴致地做牛排，他拿着小刷子给牛排涂了薄薄的一层橄榄油，却没回头：“等我十分钟。”
沈家的赌船之行，并不是秘密。
南北把自己盘子里的一块肉，递到他嘴边：“说起来，你外公也在上海，家里也涉黑，像不像是男人版的冯程程？”
她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在泰国的一次任务失败，泰国以涉嫌从事恐怖活动为名向凯尔发布逮捕令。而他却很聪明，早一步逃到缅甸，并委托南淮为他争取了十天的时间。
“无聊的时候看过，不过是老版的，赵雅芝主演。”
“意料之中，”程牧阳倒也不意外，“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南北回头看了眼，那个男人笑了笑：“南北小姐，再次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南北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松开手臂。
“如果你放弃了，我哥哥还要你的命呢？”
最奇怪的是，泰国再也没有追究过这件事，显然是有人出面做了一些交易，换取了凯尔的性命。这种人，虽然披着欧洲人的皮，却不知道究竟在为谁做事。
“不认识，只是觉得奇怪。”
她们身后，有一个人走上来。
岂料他的肉扔下去，猛地有条一米长的小白鲨蹿起来，夹带着浪花。
她也想不到好方法。
如果说，他当初在赌船上争夺碲矿床，很可能会得罪中情局，那么现在，他已经成了中情局的敌人。
她没有犹豫，看着他说：“我哥哥。”
他说的是中文，腔调有些怪，但很流利。
因为懒，不喜欢边切边吃，所以喜欢把所有肉，都先切好，然后再拿着叉子，一块块往嘴巴里送。这种吃法，真是懒得可爱。
她听得有趣，追问了几句。
这个人，曾经和南淮合作过，她不可能不认识。
南北平时都很注意，只是在屋子里，看当地的英文节目打发时间。这天傍晚，那个负责给他们做饭的阿法芙，忽然说起了附近的暗礁群水域。
完全不像他们来时的那片暗礁群，这里虽有夕阳余晖，却颇有些冷烈的味道。
只要有人认出南北，那就能90％确定，在她身边的男人是程牧阳。毕竟两个人是从船上同时消失的，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天，不管多严密的消息，都会被人传出来。
“凯尔，”南北蹲下来，挑了块看起来很美味的牛肉，扔到了岩石下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这两天都避免出门，就是怕被凯尔看到。
耳畔骤然传来轰然巨响，爆炸的瞬间，气浪席卷了一切。程牧阳猛地把她按到地上，整个人都覆在了她身上。
“后天？”南北环住他的腰，轻声说，“记得我们看到的那个欧洲人吗？他见过我。刚才我喂鲨鱼时被他认了出来，或许现在，这里的人已经知道，你就是程牧阳了。”
那些人又扔了些牛排，很快就离开，只留了她们两个在这里。可惜白鲨们还没有吃够，看到岸边仍有人，久久不愿散去，不断往返游动着。
南北同时站起来：“为什么猜到是我？”
鲨鱼在夜幕降临前，消失在海面上。
她一瞬间想到了太多。
“认识？”
很快就有十几条白鲨出现，小的不过一米长，大的看不到全身，从她们站的地方，能看到大概有三四米的样子。血红的颜色很快蔓延扩散，很快又在海水中淡化。
她的手指用了力气，凯尔笑眯眯躲开了她：“放心，北。我这次来，和你没有关系，而且——我也绝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曾经怀疑过，程牧阳要抓的这个人，不是简单的叛徒。否则，就不会是他亲自冒险，引出这个人。可她绝对没想到，他要抓的是中情局的人。
“不过，这些组织需要的是武器。不管我是程牧阳，还是程牧云，只要扣住我，他们就能得到武器。所以即使他们再恨我，我们也不会有危险，”他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回原位，“但应该很快，就会有大麻烦。”
“那就要好了，”程牧阳也从自己盘子里切下一块牛排，喂给她吃，“但是，在要我命之前，怎么也要你陪我一晚。”他的声音，倒真是醉人。
始终贴身陪着她的女孩阿法芙问道：“在想心事吗？”
“要不要今晚就走？”
“有一些。”
十天内，缅甸政府拒绝向泰国引渡凯尔。
是那天她看到的欧洲人。
“在想程？”
“我会放弃。”
程牧阳笑一笑：“冯程程吗？”
程牧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问起了那些白鲨。南北想到下午的血腥，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和白天那些鲨鱼吃了一样的东西，顿时没了胃口。
或许是灯光的原因，他带笑的侧脸，莫名让人感觉安心。
“冯程程真是爱惨了许文强，”南北感慨不已，“可惜有家仇，到最后也不能在一起。”
程牧阳看她跃跃欲试，笑一笑说：“去看看吧。”
她恍然：“我来的时候见过，是不吃人的鲸鲨。”
“那你故意请我来，想要做什么？”
“shit！”
白鲨高耸的背鳍划开水面，一双双沉静的眼睛里，隐藏着杀机，随时都等待着一跃而起，咬杀猎物。
“如果能走，在第一晚我就带你走了。从我们进这个村子开始，四十米外，永远都有四十多个枪手跟着我们，”程牧阳只是笑了笑，“很难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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