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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她的一瞬,他就知道,这是真的南北。

完美的证据。

她知道,这样的房间里都会有监听系统。甚至他的同伴,就在另一间房,看着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所以她用了最直接的话。

“所以,南北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此行也是为了抢夺军火生意?”

程牧阳看了马克一眼:“先让我看看她。”

程牧阳转过身,把手中的纸揉成一团,微微笑着,扔到了墙角:“如果你需要我说这些话,不用给我草稿。我相信,如果让我自由发挥,会比你们写得更精彩。”

南北蹙眉,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莫须有的话。

片刻的安静后,门忽然被推开。

损失不可计,却已无法挽回。

杜打开了监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杜,我要见你。”她忽然说。

杜的眼睛,在努力平静:“是的。”

如果她知道,程牧阳就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想要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她绝不可能这么说。可此时的她,只想竭尽自己所能,离开这里,让自己不会成为他的软肋。

那个女人和孩子住在哪里,只有她和南淮知道。

杜虽然尽力遮掩,但还是露出了一瞬的意外。

程牧阳笑了。

程牧阳赶到庄园外,还算是客气地被马克请上了车,但到了海边木屋,马上就被卸了枪。那些中情局的人恨极了他,在沙滩上就开始对他下狠手。马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直到程牧阳被打到大口吐血,他才让所有人都停手。

通常持有这种证据,会被起诉战争罪,以及恐怖袭击罪。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最快要挟他的方法。

每个动作,都在撕扯着他的伤口,致命的疼痛,让他越来越清醒。

而这句话,在隔壁的两个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紧紧咬住牙关,不再说什么,也根本说不了什么。

“审判?”程牧阳笑了声,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张纸。

“我祝愿你,能活着走出菲律宾。”程牧阳眼底有冷漠的笑意,他有肋骨已经折断,痛得汗水浸透了衬衫,“南北在哪里?”

南北说了太多的话。中情局在这个房间用的药剂,已经开始彻底发挥作用,她眼前的所有,都叠成了多个影子。她很庆幸,自己在刚才告诉杜他妻子的下落。

南北继续说:“如果我活着,很容易让你见到家人。但如果我死了,你就不会有机会见到她们。因为你不敢问我哥哥,只要问,就代表你和我的死有关。”

她恍如已无意识,看着他的眼睛,足足两分钟后,用口型说:关掉监听,为了你的女儿。

“程,你要知道,我们用了十几年,才在莫斯科上层插入自己的人。”马克笑着坐在椅子上,看他站起来,“你只用了四年的时间,就把我们连根拔起,实在太残忍。所以这里每一个人,都想要你的命。”

她明白了杜的意思,他要自己忽然改口供。不管马克是不是相信,杜都会有借口和马克周旋。南北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说的,将成为她这一生最后悔的话。

那里的反政府组织都是以毒养军,而内部却一律禁毒。所以为了避免毒品诱惑,他们有自己特有的土方子,来抵抗毒品带来的反应。

马克关闭了墙壁:“怎么样?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这里是录音状态,你可以随时开始。”

所以马克和杜要做的,就是逮捕程牧阳。他们需要利用对他的公开审判,来彻底击垮程家,从而影响莫斯科的经济。这就是大国争斗,兵不血刃,却直插要害。

她不敢说,自己能抗拒这种精神药剂多久,但起码在十几分钟内,还能保持清醒。

这是她告知南淮后,南淮所做的安排。

“我记得,你曾经有个合法妻子,”南北嘴角弯弯,“也是个亚裔,后来难产死掉了。”

马克示意他转身,打开了墙壁的开关。只是隔着单面可视的玻璃,他看到南北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长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左手在摩挲着自己的右腕。

他松开她,摸到她的手,凑在唇边碰了碰她的手背,颇有深意地告诉她:“很高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相信我,迷人的南北小姐,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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