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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很快挂断了电话，开始很认真地和南北探讨问题。
“这不重要，”南淮回答她，“我不能忍受的是，我还活着，你就死了。”
喀秋莎沉默不语。
“医生说，宝宝从下个月开始，就要慢慢活动，头向下转动身体了。”
她不喜欢和人讨论这个问题。
“镇定就好，”阿曼抿嘴笑，“别忘了，我们也是匪。”
程牧阳点点头。
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南北产前抑郁症已经严重到威胁生命，沈家明根本不会有机会知道她还活着。沈家明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打开门的瞬间，都有些害怕，怕不是真的。
南淮的手，握住她的手。
南淮摸摸她的头发：“用我自己换你。”
从那天起，他们再也没提过这个名字。
他做了太多的准备工作，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孩子顺利降生更重要。
可是有人从塔楼的楼梯走上来，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孩子出生后，会叫我爸爸，”南淮走过来，给她端了杯苹果汁，“这样他会认为自己父母双全，不会有心理阴影。以后，南家所有的都是他的，也不会有人敢威胁我的孩子。”
“什么？”谢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台只有她一个人，她直接接通了视频。
他还说了很多话。
因为程牧阳在中情局的犯罪档案，他已经因为战争罪和恐怖袭击罪，在全球范围被通缉。如果说之前是中情局见不得人的暗杀活动，那么，现在就是一个国家对个人的起诉。而对于那场对中情局的压倒性屠杀，仿佛从未发生过。
“如果换了以后，他们先杀了你，最后还是要杀我呢？会不会很蠢？”
莫斯科。
“嗯，知道了。”她抱着厚重的羊绒毯。
整个房间里，只有监测仪器的规律声响。
难以作答，她只得抱着羊绒毯笑起来：“小哥哥，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宝宝不会呛到水？”
而这个城堡被非常低调的英国人买下来，重新翻修。
南淮在笑：“这个我很清楚，因为宝宝不靠肺呼吸。”
程牧阳笑一笑，没有说话。
东北部的一个城堡，建于18世纪。这里曾居住过一个贵族家庭，但因家族破败，在男主人去世后，整个家庭都搬到了首都布鲁塞尔。
在所有谈话结束后，他忽然看向始终沉默的宁皓：“有没有在中情局的资料库里，找到爆炸那天的资料？”宁皓犹豫着，告诉他：“coлhцe，我只看到你杀人的画面，其余什么也没有。中情局应该和南家是非常友好的关系，所以主动为南家消除了证据。”
真是个深奥的问题。
“莫斯科最大的华人市场，收到停止营业的通知。”阿曼轻声说，“很多华人商人，想要我们出面。还有，最近有组织、有计划敲诈华人的事件层出不穷，光头党也吸纳了很大一批年轻人，在莫斯科的学生，已经失踪了十几个。”
估计这世界上能坦然说出这样话的，只有南淮一个。
直到他发现，南北上了周生家的赌船后，他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
谢青不敢再追问，从整面墙的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放到他手边的藤木桌上。在门关上的瞬间，谢青看到，程牧阳只是安静地打开那本书，覆在自己的脸上，继续靠在躺椅上休息，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再次熟睡。
最后他找到她，是在马尼拉风化区，一个非常肮脏的妓房里，十几天的囚禁和折磨，她又开始恢复三岁时的模样，不说话，不哭不笑。困了就睡，饿了就等着他给她拿饭。
南淮漆黑的眼睛，很严肃地看着她隆起的腹部：“不会头晕？二十四小时倒着？”
究竟是怎样重的伤，数个月，都让他深居简出？她没有权力探病，每每都在很遥远的铁门外，看看他。这次也是一样。
在午夜十二点时，有个电话准时接进来。
阿曼笑起来：“谢律师，镇定，程家近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估计也只有程牧阳了。
因为主人的伤病，庄园里的人都保持着应有的沉默，谢绝探访。
隔绝了程牧阳所有的视觉和听觉。
“一本书，随便什么书。”他的声音有些低。
十一月下旬。
南北没有再问。
所有人都知道，他应该累了，在众人离开房间时，他忽然对最后退出的人说：“谢青，给我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