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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城点头，对米易摊开手心。
像站在迷雾的十字路口。
夏老师看出气氛微妙，替男人点破心事：“人家坐在这儿一直没回屋，你看不出在等谁？要不你们聊着，我们闪？”
外貌是个玄学。haku就评价过米易的脸胖，该去瘦脸，城城倒是觉得瘦什么瘦？脸上没肉的满大街都是，这种鼓鼓的脸才好看，女生脸不圆，颜值减一半。
她是有感觉的，因为她在认识城城之前，也是喜欢男生的。
后来她无数次回忆那天，都能肯定两人是慌乱的，在分开后，乃至后来整晚，都保持着死寂一般的沉默，没交流过一句话。
床边沿陷了下。
“不想，”米易低声说，“有没有学业？事业的？”
因为城城只要动一下，牵动被子，或是把抱着的枕头，都会牵动米易全身的神经。
成人的世界，总是直接的，男人替男人说话也从来都不拐弯。
“这电视你看过吗？”她问。
“你回去多看美剧，练口语很有用，”城城倦意渐浓，“我室友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她把老友记看了好几遍。”
“嗯。”米易接过来。
“我一直在学校，好久没看过电视了。”
陪同的导游很有经验，早就看到了远处的车队，还有前行开路的车辆：“正好碰上小banchan回来了，”导游知道车上都是记者，叮嘱大家，“各位，千万、千万不要把你们相机掏出来，这要被看到，会惹麻烦。”
“你怎么知道？”
“这么厉害？”米易更担心了，“有副作用吗？这么厉害的药听着害怕。”
再后来她也追问过自己，能不能接受和女孩在一起，没有答案。
城城看她是真在担心，安慰说：“马上回去了。”
房间门被关上。
城城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今天太晚了，我还想洗个澡，明天路上聊。你们继续。”
而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她也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女孩。
平时作息完全被打乱，不止清晨起床，还要跟着车奔波一天，像米易这种每天按时上课的人不觉得什么，可对城城就不同了。
米易心口咚咚咚地，砸得眼前的景物都晃了，再也坐不住的她冲到茶具柜前：“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这里有免费的苹果。
“那个人……”米易犹豫。
“我会看手相，想看吗？”她忽然说。
米易跟着她，走到走廊尽头，米易注意到，城城掏门卡、刷卡，推门，甚至进门后，那个男的还在看着她。米易还听见他们的对话，问自己是谁，夏老师回说，公司的小助理，还没毕业呢……
城城洗漱完，带米易吃早饭。
城城被逗笑：“你是不是喜欢尖尖下巴，脸瘦的？”
可不就是米易这种脸吗？
这一趟的行程安排的不错，来回飞机，有专门的跟团车和医生，安全也舒服。07年铁路通车后，去西藏旅游的费用低了不少，所以在08这年，像他们这样单人预算超过一万的西藏游已经是顶配了。这样的配置，只留三天很可惜。
城城拉开车窗，把米易拉过来，让米易趴在自己腿上看外边的车队：“别探头出去。”
米易听得释怀，可下一秒，又不高兴了。
米易秒速回到自己座位上：“特别好玩……”
在读书时代，女孩之间的友谊本就包含了依恋，各种好都不奇怪。
不想继续的话题，就要直截了当拒绝，能节省不少时间。
城城盯着米易看了几秒，笑了。
“明天不跟他们上雪山了，我们在拉萨自己玩。”明天是米易在这里最后一天，要去雪山的话，来回全耗在路上太可惜。而且，她是一点都不想早起了。
睡一天都行。你睡，我看着你睡。
城城抬手，按着毛巾，感觉到米易收回去的手。城城继而用两手捂着毛巾，蒸着脸，慢慢地用水分让自己清醒。
过一分钟，再响，再关。
但米易知道，完全不正常。
“我好像除了耳朵不舒服，没有别的感觉，”米易问，“你为什么会晕机？什么感觉？”
城城看到水很高兴，小啜两口。
这下，什么都不重要了。米易的手肘压在她的大腿上，身子都僵了，怕太用力压疼她，一动不动，心理活动成功从“十分想看”过渡到“车队怎么这么长，快点儿过去吧”……一辆辆相同的车，不间断有二三十辆。车内记者们笑着感叹，竟然全是一个型号的。
他回头，看到城城的一瞬，笑了。
“我这人坐飞机，一坐就废，”她声音哑哑的，拉下毛巾，“浪费了昨天，晚上应该带你去看布达拉宫的。”
而中午就抵达的最后那位成员，也终于露了面。
汗都出来了。
所以城城知道米易在想什么，从一开始就看得懂。
回去，大家倒下了多一半。
“王博早安排好了，有专业医生跟着，现在回去随时处理，高原上的药很牛的，”城城轻声说，“你多厉害的感冒发烧，全部隔天好。”
反倒是城城和米易这种瘦弱的女孩很精神，米易在回程的路上，帮着导游给大家递氧气。担心地一个劲儿小声问城城：“不会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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