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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已经从孙家家主口中，他隐约知道了，对方不过一个孤儿，病弱少年，井底之蛙，仗着一家店铺，仗着年少无知，忽视律法，抵死不认。
不是其他，仅仅是一家店铺的归属，价值不过二十两。
梁老点头道：“如此便好。”
这一回，他对这位跟在自己身边数十年之久的管事，动了杀机。
梁老与他相识已有不少时日，却是初次见得这位运筹帷幄，手腕强硬的老友，变得这般多愁善感，眉宇之间，讶色愈发重了。
一声轻响，木盒应声而开。
……
孙家家主故作恼怒，正要开口。
梁老先生忽然开口道：“不是他的错。”
孙家家主哼了一声，只是眼下却有一抹赞赏。
“哈哈，瞒过梁兄倒不至于。”孙家家主说道：“而且，梁兄只怕是误会了。”
大管事更是低下头，颤抖着，不敢言语。
“取出来罢。”
梁老挥了挥手，道：“情有可原，不必罚了。倒是你那契约，快取过来，让老夫仔细瞧瞧。”
孙家家主虽然为人谨慎，但也从来审时度势，绝不会小题大做。
“自然不是。”孙家家主抚须笑道：“这契约不是此人伪造，而是我孙家定下，用钱买来的，让对方签了名字的。只是对方如今矢口否认，说是我孙家作假，需要有人鉴别真伪，我这才厚颜请来了梁兄，以梁兄的名声，只须认定这契约为真，官府便无异议，此人也无话说，如此，也就是了。”
梁老声音显得犹疑不定，似乎有些古怪。
“这名字的笔迹，比起上面契约内容书写的字迹，好像淡了许多。”
最后才是大管事，匆匆而来，看他衣衫不整，似乎接到消息之后，来不及整理仪容，便急忙赶来了。
然而孙家家主，以及那孙家管事，无不大惊失色。
“我浸淫此道多年，知晓有些墨水，不同往常，书写之后，隔上许久，能淡然无迹，往往被人用来当作伪造契约的手段。”
孙家家主沉默了下来。
“为何？”
梁老皱眉道：“如此重要？”
“梁兄知道原因？”
木盒打开，内中铺着绸缎，上面是一张平凡无奇的契约纸。
“不会麻烦。”梁老摆手道：“不过鉴别一纸契约罢了，于我而言，不是难事，除非他是当时少有的大家，才能瞒得过我。”
两人言谈之间，已至凉亭。
孙家家主偏过头来，目光宛如寒冰，森然道：“怎么会这样？”
“签了契约，却又不认？”梁老闻言，顿生恼怒，哼了声，道：“我平生最为厌恶的便是不守信约，遍耍无赖的货色。”
孙家家主，把这桩机缘，看得太重了。
梁老心中满是好奇，但他也知道，先前孙家家主已经转过了话锋，没有明说，也就是无意解释，既然如此，他问了反倒是自讨无趣。
大管事刹那跪倒，颤声道：“小人……小人不知，这些时日，小人封存暗格，不曾有人接触，不曾有人见过，绝不会被人调换了的。”
“这……这……”
孙家家主看向梁老，笑着说道：“我让管事封存，埋在暗格里，命人日夜守护，寸步不离，稳守至今，未敢有失。”
说着，这老者稍微挥袖，道：“若真是如此，我必然是要帮你，但丑话说在前头，契约真假，我凭心而定！”
孙家家主放下手来，看向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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