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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天翁见状，顿时明白女儿心意，才说道：“天谴。”
苏庭顿了一下，说道：“因为这一刀不仅斩去了你在这一方面的造诣，甚至斩去了你的天资……所以你如今在这卜卦的道路上，再非当年的天纵奇才，而是资质愚钝。”
“何意？”
“……”
苏庭微微闭目，旋即看向信天翁，道：“兄长在道门算术的层面，一向是天下闻名，资质绝顶，如何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信天翁说道：“人有四肢百骸，你若斩我一臂，我成了独臂之人，便是残废。”
苏庭隐约明白，道：“他造诣更进一步，胆大包天，敢测仙神？”
这才使真正的狂得没边！
但苏庭见他叹了又叹，明显是有懊悔之意。
“他卜卦测算，能知人间诸事。”
“你说得不错。”信天翁叹息道：“我当年受的这一刀，斩掉了我关于卜卦方面的能耐，便如同斩断了我在修行道路上的一条臂膀。”
人若触之，非死即伤。
“按道理说，人有四肢百骸，是为完整……而若是这一刀，改变根本，让我独臂形体，即是完整呢？”
他如今已是踏破九重天，得了虚幻道果，堪称功果半成，近乎得道的半仙。
苏庭闻言，眉头一挑，看向了红衣大侄女儿，沉吟道：“以你堪比仙家的神力，竟也无法替你父亲解去旧年伤势么？”
红衣此时却出声道：“父亲当年，正值鼎盛，且风头无两，冠绝一代，当年的他，便如你今日的苏神君……当时他距离得道成仙，也仅半步，只是半步之遥，还须长久磨练，在此期间，他却在卜算之道上，再进一步。”
苏庭神色极为凝重，不禁睁开天眼，细细在信天翁身上扫过一遍。
红衣未有应答，只是眼神黯淡。
“结果就是，你道行再高，能断肢重生，也不能再有这一条臂膀。”苏庭沉声说道：“因为这不是断肢重生，而是凭空再生一条手臂……除非你修炼三头六臂的法门！”
不过，此刻再看信天翁的神色，苏庭却又觉得，这天谴或是另一层意思。
而今他留下一点掌力余患，便是为了今后比对出手之人的气息。
苏庭皱紧眉头，道：“兄长的伤势，竟是如此严重？”
信天翁迟疑许久，看向了红衣。
直到前些时日，才算得以将之清除。
苏庭问道：“兄长可方便告知于我，当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但更重要的是，或许能以此而推断出，出手之人的真正身份！
尚未得道成仙，竟敢测算苍天？
信天翁垂首，一言不发。
可是他适才观测一番，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伤势？
“改变根本？独臂就是天生的完整之躯？”苏庭呼吸为之一滞，终于明白了几分。
红衣停顿了一下，却未有开口。
信天翁说道：“抹去了我卜卦的本领，我还能重新学习，如断肢重生，但斩尽了我卜卦的天资，我便学也学不成了。”
苏庭怔了下，旋即醒悟过来，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信天翁，倒吸口气。
信天翁闻言，神色有异，终是叹了声，说道：“今非昔比。”
苏庭心中微沉，哪怕红衣堪比真仙，也只是有三成把握？
这便是根本的秩序。
苏庭听得言外还有深意，不禁问道：“兄长此言何意？”
“而兄长受了这一刀，却不能再断肢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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