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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台的镜子映出秦此的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秦此心里笑自己沉不住气,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和个毛头小子一样。
上班之后林丛极力掩饰生怕被同事看出破绽,实验项目进展的很顺利,如陈经理所言在年前实验项目结束了。林丛的外派历时小半年也将接近尾声。
这天林丛和往常一样下班,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又再次打开,秦此走了进来。男士黑色毛呢大衣让他看起来禁欲又清冷。
“春节要回北望吗?”秦此问道。
林丛没有思考“不回去。”
担心被人撞见,林丛准备快步离开却被秦此拉住。
“我之前和你说的,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着回答我。”
也别急着拒绝我 ,秦此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好。”林丛点点头,“我朋友今天来等我,那我就先走了。”
……
天色变亮,太阳悬挂在天空一角,阳光洒向大地。实验进行到最后阶段,林丛今天没有去木森公司而是回建科研究院参加年终总结会议。刚进办公室没一会,于教授叫林丛到他办公室去。
林丛不知发生何事,只觉得于教授今天神神秘秘的,有点奇怪。进去以后,还让林丛把门关上。
“坐。”于教授指了一下前面的凳子,“你母亲是叫方妍对吧。”
于教授不知如何开口,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是的,您问这个做什么?”林丛不解。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院接到个电话,那人说是你的父亲,他说你的母亲生了重病,但是联系不上你,所以就打到院里来了。”于教授措辞委婉,害怕用词不当引起林丛恐慌。
“开始他们以为是骗子之类的没当回事,但他打来好几次,对你的情况也算比较清楚,不然你打个电话回家问问?”
“这样吧,你跟的这个实验也快结束了,我放你两天假,你回去看看?”
“那…谢谢于教授,我回去问问。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丛收拾完东西走出研究院,一边拿出手机在拉黑名单中找出林志平的电话拨通。
“你想干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回去的。”林丛的火气就要压不住。
林志平听出林丛的语气不好连忙说到:“你误会我们了女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是你妈妈生病了,你又把我们拉黑了。这…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打你单位去的…”
“生病了去看医生,找我干什么,我又不会看病。”林丛没好气。
“医生说你妈妈脑子里有阴影,可能是肿瘤,我们上网查了,这个病是要做开颅手术的,你妈妈怕有个什么想见你一面。”
“你不信心,我把检查报告发给你。这么多年都没回家了,回来看看妈妈吧好吗?算爸爸求你了。”
林丛挂断了电话,手机里立刻收到短信,是林志平发过来的检查报告。
到底是亲生母亲,林丛对她终究狠不下心,毕竟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每每见到街上的母亲带着小孩她心底还是羡慕的。
打电话给于教授请了假说要回家去看看,并希望于教授替他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
回到家中,林丛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衣物订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回北望。
……
刚了飞机已经是下午,眼前的城市让林丛感到陌生,毕竟林丛在这里呆的时间不过两年,其中大部分时间呆在学校,她并不了解这座城市。北望市比港源还要冷些,气候更干燥。按着记忆中的地址回到从前的家,昨晚林丛短信告知过林志平自己今天会回去。
敲了好一阵,门才打开。开门的人是林丛的妹妹林玥,这是长大后林丛第一次见她,林玥已经八岁。两姐妹长得不大像,林玥长得像方妍而林丛更像奶奶。
“你回来啦,进来吧。”林志平正在煮晚饭,但表情尬尬似乎是没有准备林丛的晚饭,“我再出去买点菜回来啊,你做会儿。”转头叫林玥去陪姐姐坐一会。
林丛没让他去:“我在飞机上吃过了,不用麻烦,我妈呢,医生怎么说。”
“你妈妈她在医院呢,医生让他住院检查,我正准备给她送饭去呢。”
“那我和你一起过去。”
在车上,林玥时不时的回头瞟着林丛,但林丛没有搭理他。
副驾驶上的林玥轻轻地拉了下林志平地袖子:“爸爸,她是谁啊?为什么她要跟我们一起去啊?”
林志平笑了笑:“宝贝,她是你姐姐。”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她啊,我们班楚怡的姐姐她们住在一起呢。”小姑娘扎着麻花辫,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天真无邪地问着。
“姐姐在外地工作,所以你没见过。现在姐姐有空了就来了。”林志平耐心地回答着林玥的问题。和印象中的父亲截然不同。
一辆车内隔绝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前排的父女温馨相处,林丛仿佛置身另一时空。
到了医院 ,林玥径直扑向方妍。方妍接住小女儿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宝贝今天在学校过的开不开心啊,这么远来看妈妈真是累坏了呢。”
林丛像个透明人站在床边,在林志平的提醒下,方妍才注意到林丛回来了。
和记忆中的方妍似乎不太一样,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你回来啦,我和你说的辞职,这段时间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丛没耐心听她唠叨打断她说到:“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医生怎么说?”
“要下周才出来。”想到自己可能时日无多,方妍对林丛的语气有了些许转变,没了往日的强势。
在医院待了一会,林玥开始犯困,方妍就让林志平带着林玥回家了。加之方妍没有陪护需求,林丛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林玥已经困得睡着,林丛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行人和街道。临近春节,不少店家已经换上新春装扮。回到家里,林玥曾经的房间已经给了林玥,出国时重要的东西林丛都已经带走,剩下的一些课本也早就被方妍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