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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城内灯火处处,柳梢独自趴在窗前,看楼下行人过往,听他们谈笑叫卖。
夜晚就在修炼中过去,第二日清晨,柳梢洗完脸走下楼,见万无仙尊和商玉容、苏信等人站在大门口说话。这段时日观察下来,柳梢知道万无仙尊是个很和蔼亲切的老人,从不苛责小辈们,所有弟子都很尊敬他,柳梢忙走过去作礼问候。
洛歌开口:“也好,东海深处少有人至,青华弟子或巡逻不到,你二人要当心才是。”
“我么,”陆离看着她半晌,突然微微一笑,“太了解会伤心呢,柳梢儿。”
柳梢忽然感觉自己像个闹腾的小孩,所有的恶作剧对方根本没放在眼里,她顿时兴味索然,怏怏地道:“没事,你们去忙吧。”
“尚难确定。”洛歌摇头。
洛歌看她一眼,大步走了。
“哦,”陆离瞟柳梢一眼,对云生道,“她太坏了。”
失望之下,柳梢收回神识,规规矩矩地炼气。
柳梢有心报复他,跟着一起出门,却装作被门槛绊到,顺势往那洁白的靴面上踩了一脚,然后得意地道歉:“对不起啦,洛师兄!”
柳梢眨眨眼:“我不了解你。”
顶着凌厉的视线,柳梢偏就不肯让步,硬着头皮将那手臂抱得死紧,用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语气撒娇装痴:“去嘛去嘛!”
“柳师妹有心事?”洛歌低头问。
白凤也上前作礼,并不看柳梢一眼。自从那次联手,两人之间就变得尴尬,彼此仍互相不屑,但也没再像往常那样针锋相对,反而有种奇怪的默契。
假惺惺的,还想要带自己回南华“好好教导”,啊呸,谁稀罕呀!
忙碌之间,人间除夕早已过去,节后气氛犹在,街市热闹无比,人们对即将发生的大事浑然不知。
陆离敲着她的额头:“因为有人希望我生气。”
柳梢一愣:“可他不在啊。”
商玉容用扇子指她颈间,语气很意外:“小柳师妹这贝壳好别致,东海已很久没出过这样纯正的双色贝了。”
失望之下,柳梢也没了逛街的兴致,一边盘算一边朝回走。
柳梢勉强镇定,大声道:“是谁?”
柳梢不太自然:“我那是故意的,我最讨厌洛歌了。”
杜明冲问好之后就退到旁边,他最近变得极为安分,谢令齐对他也确实不错,竟像是真的要教化栽培他,虽然柳梢不信杜明冲会改,但这么一来,她对谢令齐倒有些佩服了,这位首座大师兄心地真不坏,至于跟洛歌不和,那也是洛歌太讨厌!还有商贵妃!
洛歌道:“尚无。”
仇今卜测显示,魔婴降世应在西北方。众人立即行动,商镜与二十多位掌门仙尊前往南华通天门强取六界碑灵气,用来炼净化魔气之法宝。这边万无仙尊与洛歌带着仙盟大弟子们直奔西北找寻魔婴下落,谢令齐、商玉容与苏信都在其中,洛宁与一位长老则留守青华宫。
那一眼分明别有含义,柳梢这才留意到气氛异常,门外安静无比,她不由诧异地转脸,只见陆离站在阶下,旁边许多弟子窃窃私语。谢令齐与白凤、杜明冲三人也出来了,看到这一幕,白凤沉着脸怒视柳梢,杜明冲则幸灾乐祸地看好戏。
商玉容摇摇扇子:“少爷就是少爷,连这也找得到。”
“不用了!”柳梢慌忙摆手,“还是等洛师兄有空再说。”
别有深意的话犹在耳畔回响,柳梢已经再次置身人潮中,周围笑声叫声入耳,眼前失去了卢笙的踪影。
洛歌抬头观看,不语。
商玉容待要再说,突然间,四周空气微微有了波动!丝丝灵气仿佛受到无形的牵引,呈漩涡状向某个角落汇集而去。普通行人察觉不到,但洛、商二人是何等修为,立即发现异常。
谢令齐走过去拍拍陆离的肩膀,带着明显的安慰之意。
对于解药之事,柳梢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武扬侯的毒岂是那么容易解的?拿不到解药,就意味着一辈子都要受控制,自己和陆离会永远过那样危险肮脏的生活。
见她面色不好,苏信关切地道:“柳梢儿,要不明日我御剑带你?”
陆离道:“我生什么气?”
“是被你教坏的。”
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柳梢打了个寒噤,马上将恼怒收拾干净,笑嘻嘻地去抱他的手臂:“没有,他们在说这颗贝壳呢,师兄再帮我多采几颗吧?”
柳梢知道商玉容误会,抿紧了嘴。自打那日听到他与洛歌的谈话,每次见到他们,柳梢都想跳起来大骂,无奈眼下不是翻脸的时候,是以她只好忍气吞声了。
洛歌难得主动接近女孩子,加上柳梢伪装温顺,长辈们都表现得喜闻乐见,万无仙尊笑呵呵地道:“小歌你也别只忙正事,回来就去东海采采看吧,这么纯正的双色贝算是难得一见。”
“这等纳气速度,你我也不过如此,”商玉容沉吟,“城内几时来了高手?”
走上楼梯,离开众人的视线,柳梢立即加快脚步,“登登登”朝陆离的房间跑。
“他怎么了?”白凤挑眉,“他是南华首座弟子,有地位有能力,又不像洛歌目中无人,哪点不好?”
柳梢是说做就做的性子,当下重重地一拍桌,起身冲到隔壁拍门:“陆离!陆离快开门!我跟你说件大事!”
望着门里那人,柳梢和云生都发愣。
刚转过路口,一股阴暗的气息陡然迫近!
洛歌朝万无仙尊作礼,然后转向柳梢:“柳师妹何事不悦?”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厅上场景看上去总有些怪怪的。
“是谢令齐!”柳梢恍然。谢令齐跟洛歌不和,他当然希望陆离记恨洛歌了。
陆离故作惊讶:“咦,柳梢儿怎么回来了?”
柳梢这一脚自是踩不痛他的,只是看出他有洁癖才故意作弄,哪知他连眉毛都不皱,简直比自己还会装!
察觉到柳梢的注视,白凤瞅空狠狠瞪了她一眼。
他轻柔地摸她的头,声音竟依稀含着歉意。
这种相处模式很古怪,却也没那么讨厌,柳梢撇嘴。
“哎,我突然有些累了,头疼腿疼……”陆离扶着额头,直接将她关在了门外。
柳梢打消念头,正要转身,忽然见小胖子云生蹬蹬蹬爬上楼来,背上还背着那把与身量极度不称的大剑,柳梢顿时乐得唬他:“云生!你是不是溜出去了!洛师兄说过不许私自行动的,快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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