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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梢出神,洛歌道:“若能轻易寻得补足之法,魔早已非魔,吸食浅层地气危害甚大,此行不可取。”
“看来食心魔之事果然未完,但大荒……”阿浮君微微皱眉,“或许他是去找羽星湖。”
自己能帮他们什么呢?魔族变成这样又不是自己害的,自己都被骗入魔了呢,谁有精神管他们的死活,总之不死自己就行了,反正洛歌会救自己的。
浮云决轻吟一声,自土中飞起,归鞘。
“要除魔性,未必仅此一途,定然能找到其他办法取代清阳之气,”洛歌微抬下巴,示意她看远处,“六界之大,从无绝路,切不可轻言放弃。”
“既得解脱,便去该去之处吧。”不管众人的哭骂,洛歌并指一划,随着引渡的仙光亮起,村民们的魂体纷纷沉入地下,原本天亮后他们也会自行归入鬼门,这是为了防止再被石兰利用罢了。
柳梢望着水中荡漾的月影,突然想起了虚天那个模糊的月亮。
这真是个讨厌的人,惯会讨她喜欢,哄人的话随口就来,低沉魅惑的声音永远那么动听,事实上,她的任性和无理取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吧,这种赞扬就显得多虚假啊。
洛歌不动声色地收手:“魔宫之人定然已进入大荒,柳梢小妹,你要当心才是。”
鬼尸们失去目标,终于慢慢地散开,恢复之前的姿势。女魔却猛地转身朝林中奔逃,然而不出十丈,就有一道流彩剑光自半空坠下,落在她面前!
这些看似无害的鬼尸一接近,柳梢马上就察觉不对。
鬼尸们猛地停止动作,全都僵硬地站在原地,红衣女魔也倏地站住了,血眸闪烁不定。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柳梢连忙跑过去,哪知刚到他面前,足底突然一空,柳梢反应不及,登时摔了个五体投地。
是啊,知道魔族的未来在六界碑,又能怎样?
月微微笑了,转身的动作优雅又无情:“她的命运早已开启,由不得我不进行下去,而我需要借洛歌之口来指引她发现秘密,你知道我不能直接插手。”
彩色沙暴骤散,里面飞出一只惊魂未定的灵鹫。
总是讲大道理,他无非是嫌自己比不上洛宁而已。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行程显得有些无聊,这片沙漠很大,两人御剑飞行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才见到一片绿州。
女人被震退好几步,大约是觉得意外,站在那里不动了。
记忆中的人似乎永远是这样。柳梢也没计较,突然道:“你想让我帮忙,故意骗我入魔,其实你不用骗我,我也可能会帮你啊。”
“碧火魔池!”内外气流冲击,柳梢终于突破《魔焰斩》第二式,碧色火焰自身后燃起,势壮如山,将对面的魔焰碾得粉碎。
洛歌看她一眼,目光略严厉:“若非你独自乱跑,又岂会遇险。”
妖阙池边,粼粼水波映出妖君的身影,淡蓝色饰物映着雪衣白发,透着与水波一般清净的美。
“不是么?”洛歌反问。
又是跟洛宁比呀!柳梢立即甩开他,冷笑:“我本来就比不上她,我就这样!谁稀罕当你小妹!”
体内的神秘力量在急剧消耗!
洛歌道:“我再问你,蝼蚁如何不惜蝼蚁?”
月轻轻地咳嗽,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个小小的人影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抱住他:“父亲!”
洛歌“嗯”了声:“过来。”
柳梢莫名地轻松起来,偷偷使了个陷地术,眼看他足下的草地陷落,不由拍掌大笑。
……
“我又没说!”柳梢别过脸,暗自惭愧,方才她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
柳梢发作不得,假装不在乎地爬起来,拍拍衣裳:“我喜欢!”
柳梢也没生气,突然问:“我是不是蝼蚁?”
“吸食地气,维持生机,害人害己。”洛歌转身,理智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无情。
“主人,跟了你九万年,我最欣赏你的厚颜。”
洛歌这才负手,俯视她:“害人终害己,可知教训。”
身旁人挺拔的站姿没有变过,俊容无波,眸视前方,让旁人无端地安心。
半晌,熟悉的气息消失了。
“主君一统妖界,自能庇护族人。”
小孩滚在地上,立即化作一只小白狗跑掉。
洛歌其实是随口道来,话出口便知不妥——没收过徒弟,亲近的人也不多,因此下意识地拿她与洛宁比较了。他也没出言安慰:“尽快调息,不可任性。”
“嗯,当然啊。”
他守护了天下,她守护了他。
“她克制了魔性,”洛歌道,“此中内情无人得知,有关她的记载也不全。”
玩得正起劲,洛歌拍了下她的手。
浅层地气要滋养万物,过度采用会造成转化不继,对其他生灵影响巨大,而底下蕴藏的深层地气,鬼尸根本吸收不到。况且这样大量吸收地气,活人肉体根本承受不了,就连洛歌的天仙之体也因为渡气与柳梢而影响修炼,只有鬼尸的肉体无须珍惜,因为女魔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洛歌道:“她修成天魔,曾经率魔宫攻上仙界,险些摧毁六界碑。”
柳梢下意识要答“是”,突然间又想起什么,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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