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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点她怀中的东西,直接指着被咬过的果子道,“哎呀,让野兽咬了,你太不小心了。”
白天很普通的草地,夜晚却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千万草叶闪闪发光,呈现出红黄蓝绿多种颜色,比彩虹更加梦幻。
柳梢脱下外衫罩住脑袋,接着扎裤腿袖口,将自己从头到脚包得严实,最后才往草坪走。
谢令齐恍然道:“不过是掌教吩咐我办事,洛师弟不在了,我身为首座弟子,总不好躲懒给师祖丢脸。”
他是要利用酒香引出那只百年草灵?柳梢大略猜到几分,于是捧着莲花走到一旁坐下,运功疗伤。
食髓蜂发出“嗡嗡”的声音,透过树皮缝隙,小指长的蜂针依稀可见。柳梢心惊胆战地在草丛间穿行,云霓草的露水比寻常露水粘稠,十分稀少,柳梢用了三个时辰才采到几滴,尽数装入宝瓶莲内。
“胆子不小!”众妖枫摇晃。
柳梢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将宝瓶莲浸入一汪泉水中,她才气急败坏地跑过去:“我的露水!我好容易采到的呀!”
抱歉?一声抱歉能算什么?纵然安抚出自真诚,又如何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柳梢感到眼眶略微有湿意,于是她抽回手,背对他坐下:“随便你怎么说。”
众妖枫七嘴八舌地讨论,洛宁听得哭笑不得,坐在枫叶上思索。
“在。”半空传来蓝叱的声音。
“七彩云霓草生长的环境为食髓蜂提供保护,食髓蜂吸食脑髓,剩余的躯体便成为它们的养料。”
“我是笨人,我就用笨办法。”柳梢还嘴。
苍白的脸半被枫叶遮挡,犹如脆弱的花之精灵,引得那些成精的妖枫们纷纷朝这边聚拢,弯腰,撒落红叶奉承她。
谢令齐微微闭目,又睁开,没接这话题:“此世你已错过入仙道的时机,如今的仙门也不是好去处,将来还不知道会……你在外面更好。”
月还是站在原地,身旁多了个小孩。
他“嗯”了声,将宝瓶莲还给她:“等待吧。”
一旦她入了仙门,就会受到门规限制,言行更会引来督教弟子关注,反而不好办事。
阿浮君并不问什么:“战事紧张,一切结束再说。”
“这是你胡说的理由?”
谢令齐松了口气:“我来找师兄也是这意思,又担心让人误会,如今师兄是紫竹峰的希望,为了宁儿让师兄冒险……”
弯弯的薄唇,怎么看都透着邪恶。
“总之,传言就是那样。”
洛宁冷静下来:“等战事结束,你就会帮我们对付食心魔?”
此等场景似曾相识,柳梢吃惊:“鬼尸?”
柳梢仰脸观察半日,打算尝试攀登。
两人走下紫竹峰,恰好遇见原西城陪着万无仙尊过来,后面跟着三名弟子,两人连忙上前作礼。
等她走远,月开口唤道:“蓝叱。”
前方地势较低,绵延的森林一望无际。
万无仙尊莞尔,待要说什么,却有一名弟子御剑至两人跟前,那弟子先朝万无仙尊作礼,然后才对谢令齐道:“掌教让师兄去主峰。”
“我早已禀过,掌教让几位师弟去了,那边紫霄宫也会派人相助,”谢令齐停了停,语气一黯,“只是大荒险恶,我担心……宁儿她受不住。”
她飞身掠向高原之下的森林,没多久就抱着一堆树皮回来了。那是须蛇树褪下的皮,触手柔软,实则坚韧无比,寻常刀剑难以刺穿。柳梢将树皮一圈圈地往身上缠,直到整个人都被裹得奇形怪状。
“虽然都是过去了,但抵赖始终是不良习惯,”蓝叱慢吞吞地道,“这是你的教导啊。”
柳梢“哦”了声,侧身除去身上的树皮。
阿浮君没有正面回答:“无论妖阙立场如何,你都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都洗干净了。”他指着一汪泉水。
月失笑:“一个笨办法用到底。”
“草灵最喜欢什么?”柳梢问。
羽星湖自请去大荒找人,原西城没有立即表态。先是武式微失踪,后是洛歌出事,如今洛宁也被挟持,紫竹峰一脉本就单薄,他身为掌教,必须要先考虑门内剑道传承。
大约两个时辰后,柳梢收功,发现自己被隔绝在无声的结界里。
……
办法虽笨,却很有效,柳梢走入草坪就被食髓蜂围住,面对坚硬的树皮,那些食髓蜂完全找不到下口之处,柳梢护着眼睛前行,用手里的宝瓶莲采集露水——宝瓶莲只有一片花瓣,呈细颈瓶状,坚硬如玉,且本身属木类,乃是盛仙露的最好容器,路上遇到一株,柳梢就顺手采了下来。
柳梢转脸:“你能不能对付食髓蜂?”
见他不似说谎,万无仙尊尽去怀疑之色,笑道:“也罢,多分担是应当,别耽误了修炼。”说到这里又叹气,“南华就剩你们了。”
露水和泉水混合,散发着醉人的芳香,柳梢吸了吸鼻子,别过脸:“我不管,弄坏了你得赔!”
羽星湖闻言目光微亮,将剑收起,侧身拍他的肩:“还是你想的周到……掌教那边可有消息?”
谢令齐摇头:“四处遍寻无踪迹,我猜那女魔恐怕是躲去大荒了。”
柳梢索性不理他了,开始解衣带。
“你的话太多了,”他截断话题,“水神族那个真与我无关,我只是帮了他们老族长一次,不知道谁就编出个水神美人,我冤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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