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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固执地伸着手。
总是说不原谅，为什么听到道歉，还是会被融化？柳梢心里想着，口里问道：“你希望我去摘地灵眼吗？”
“没错，说了我也不会相信，谁叫你当初是个骗子，”柳梢故意幽幽地叹气，“骗我摘星星，骗我的一生，骗我的感情。”
如此，上岸是来不及。劫行道：“那敢问圣尊，我们该往哪里去？”
黑舟无风而行，洛宁坐在船头欢快地逗那些海鸟，回头见劫行还是保持着戒备的姿势，便笑着招呼：“劫行叔，你别站着，坐啊。”
洛宁却坚持：“诱杀他，就在这里。”
劫行也发现动静，带着洛宁赶过来：“食心魔？”
柳梢呆住，看着她消失在雾中。
“骗得我很惨。”
劫行道：“仙海中部极大，要找到何年何月？”
柳梢连忙摸出图纸瞧：“这……从这儿上岸，至少要半个时辰吧？”
“嘿，你怕老？”
在他看来，两个少女根本就是胡闹，拿性命当儿戏。
洛宁迅速擦去眼泪，回头笑道：“师姐，你们在这里歇会儿，我想去那边看看。”
劫行在旁边，柳梢不好反驳，决定回魔宫再慢慢跟她说情况：“我们先走吧。”
“鼻子按扁了，按扁了！”她笑得喘气，倒也不再乱动，“喂，你在害怕？”
“没错。”
“不用了，这里会很安全。”洛宁摇头拒绝。她严肃起来，竟隐隐有几分洛歌的模样，不容反对。
他反问：“你知道？”
柳梢哪里管他，已经催动船往那边走了。
照常地没有道歉，柳梢沉默片刻，垂眸：“我也知道，就算没有那件事，诃那始终还是会回去的，我能原谅卢笙，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要生你的气呢？”
都说仙海乃危险之地，柳梢之前还不觉得怎样，双极帐那回顶多淋了点寒毒雨，谁知这次气候之恶劣完全超出预料，海上风急浪高，海底仿佛也有无数怪兽在咆哮翻腾，海水会突然下陷成坑，或者突然形成水柱冲向上空，偶尔有海兽的触手伸来卷住小船，险象环生。
“他做了什么大事，你真的不知道？”
他面相凶恶，发起火来自有威严，柳梢却完全不怕，小人得志似地叉腰道：“我就是圣尊啊，卢笙封的，怎么，你不服？”
“可书上好像没记载这些吧，还有人以为魔界也是自古就有的，”柳梢没有追问他为何知道这些，只是叹气，“虚天啊，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六界中，就只有虚天魔界灵气失衡，又脏又乱，连草虫都有魔性……如果有了地灵眼，就可以制造不属于外界的清气，虚天魔界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那该多好。”她故意瞥他。
劫行问：“是谁？”
柳梢不安地问：“还要往里面走吗？”
“有，”她煞有介事地道，“就像……月亮的味道，月饼的味道。”
雾中行船其实不妥，柳梢与劫行都迟疑了下，见她神情凝重，估计是有重要的发现，鉴于她之前判断风暴准确，劫行这次没说什么，立即驱船朝雾中行去。
“是么，”他很意外，“我有什么味道？”
洛宁道：“既然外面你都查过，我们自然是要去没看过的地方。”
一个是曾经的魔尊徵月，一个是现在的魔尊徵月，却都不是正牌货。劫行的实力与资历摆在那儿，退下魔尊之位，傲气犹存，卢笙这个真徵月他不得不敬服，而柳梢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仗着魔力高强坐上魔尊之位，他委实看不上眼，此刻终于爆发了。
“你会去摘地灵眼吗？”
洛宁眨眼：“我看过书啊。”
柳梢沉默。
曾经以为失去整个世界，我却仍然坚强地活了下来，没错，我珍惜我自己，我属于我自己，谁又能放弃我？
柳梢原是想多带些随从，但洛宁很有把握地表示不会有事，柳梢听了分析也觉得有道理——食心魔都顾不上针对自己了，可见他对地灵眼极其重视，既然他还想利用魔宫寻找地灵眼，就绝不会轻易对自己出手，所以柳梢这次只带了劫行。
他微微低头，似乎是在看她。
地图上赫然有个黑点，看上去毫不起眼，但的的确确像是座岛屿。
“老夫会怕死？”劫行大怒，指着她的脸，“若非你是圣尊，老夫……哼！”
“哦？什么故事？”
他伸出食指，压住那红艳艳的唇瓣：“他是骗你的。”
“他很抱歉，柳梢儿。”
他愣了下，薄唇到底是闭上了，微微勾起。
“这一页地图应该是哥哥从那本手记上撕下来的。”洛宁勉强笑了下，转过身，继续观察四周。
半晌，他勾唇：“柳梢儿真聪明。”
她很执着，挑衅：“记得有人教我，想要别人办事，亲亲他就好。”
柳梢一直对洛宁的判断很有信心，既然她说没事，那肯定没事，不过有劫行跟着当然更好，因此柳梢也没有阻止，等劫行去远，她悄悄地理了理额头凌乱的发丝，这才转身重新坐下来：“喂，你这么跟着累不累啊？”
“抱抱我吧。”
“我一直想啊，那个月神想要改变浊气是废气的状况，培植月华木失败后，他还做了什么呢？”柳梢盯着那半张完美的脸，真的认真起来，“据说他做了件逆天的事，被处死了，然后书上再也没有关于他的记载。”
见洛宁被颠得脸色发白，劫行鬼眉一皱，朝柳梢喝道：“先寻个避风之处。”
劫行的手抖抖抖，猛然放下，他一拂披风坐到船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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