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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凝躺在床上想了半日，决定再叫白泠一道去池塘边看看。
兔精分辩：“我平日很少出来，哪里知道他们的事。”
白泠道：“我要回去看看。”
潜意识里想要信任这个人，红凝不打算隐瞒：“事隔十多年，周围没有怨气，海明师父的魂魄不可能还在，他们昨晚听见那房间有女人的声音，更说明不是海明师父了，花事素来归花神花仙执掌，这里的莲花却开得古怪，每年六月十六之前全都凋谢，怕不是因为气候的关系吧，除了莲花妖，别的妖怪谁能这样自如地控制花时？”
红凝暗喜：“说。”
冷不防，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红凝差点摔倒，低头看，竟是团白影躺在地上，她立即后退，避免去看那双眼睛，同时张口就欲呼救。
鬼和妖不同，死后魂魄无所依附，无处藏匿，只能游荡在尸体附近，因此难逃黑白无常捉拿，除非它怨气冲天，鬼门进不去，正因为如此，有道之士很容易就能找到它们，如今池塘没有怨气，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海明已经归去地府了。
锦绣道：“让花妖现原形，很无礼。”
“白泠！”贺兰雪拦住他。
“让。”
红凝诧异：“你在这儿做什么？”
“能，此事其实不须旁人插手，”锦绣看着池水，“并非她不愿出来，只是修为尚浅，白日不能现身，寺里处处有佛法，何况朝廷命官在此，又有官府的衙役，煞气甚重，今晚子时，你可叫他们解去武器，除去官袍，到这池边等着，她自会出来。”
锦绣转脸看池塘：“何以见得？”
红凝将前日恶龙潭钟仙的话复述一遍：“他说拜上中天王。”
红凝自言自语：“可他说见过我，还说我跟中天王去看过它。”
白泠沉默半晌，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安：“贺兰雪行事素来冲动，不计后果，昨日跟我说了些气话。”
话说得玄妙，红凝听得莫名。
红凝看着他半晌，直言：“你也跟她一样？”
“带着你太慢，妖狐已经走了，我回去跟师父说一声，明日再来找你，”白泠说完，拉过她的手，将一只晶亮透明的手镯戴在她腕上，“有急事就叫我。”
红凝承认：“你能不能见到花神？”
没有动静。
红凝忙问：“怎么了？”
话虽不伦不类，意思却也清楚，她默念完毕，便紧张地盯着那三块令牌，目不转睛。
话中全无半点嘲讽之意，感慨中隐约透着一丝担忧，红凝听得呆了呆，镇定地开玩笑：“让师父师兄他们养，我不能长生，肯定会比他们先死，再不行的话，就早入轮回早投胎算了。”
锦绣没有回答，只看着香案上那些符纸，含笑道：“这样是请不到的。”
红凝奇怪：“依你说，十年前这寺里就没有人留下来？”
白泠站在门外。
“抱我过去。”懒懒的声音。
红凝不甘心，继续念咒烧符纸，重复了三四次，仍不见效果，她只得叹了口气，打算放弃，正准备收拾东西，忽然有一阵凉风吹来，风中带着异香，纸灰四散。
“好。”红凝俯下身作势要抱他，却在暗地里悄悄握住一张符，念咒。
白泠不答。
锦绣道：“请花神做什么？”
众人纷纷倒抽冷气。
“胆大无礼，这性子也只红山茶能配得上，”锦绣微笑，目光温柔如水，“天色不早，快些去办事吧，晚上我再来。”转身走了几步，消失。
是只兔精？红凝反倒镇定许多，这妖精还未完全脱去本形，法力绝不会太强，难道……最近是他在作怪？
红凝道：“这寺就是他出钱修建的，你怎会不认识？”
“姓海的不知几时才肯走，咱兄弟几个的命都悬着呢，晦气！”
红凝道：“海明师父有没有回来过？”
妖气不重，应该没有害人之心，红凝有点怀疑，拔出腰间小剑指着他，冷笑：“人是不是你害的？再不说实话，必招天雷把你打回原形！”
仗着他脾气好，红凝笑道：“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若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吧。”
他是担心陆玖会来找麻烦？红凝很快明白其中缘故，心中一暖：“我们再去池塘看看吧。”
刚走出院门，就见一人等在外面，白泠视若无睹，只管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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