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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云中道:“你难道要说,梦姬混进了我们南华?”
洛音凡道:“师叔让我处置,我便处置,不妥么。”
黄白光照,天机册浮起在半空,翻开,逐渐变大,好似一轴巨大的空白画卷。
别人可以不信她的话,他应该会吧?她就算骗了天下所有人,也不会骗他的。
闵云中勃然,打断她:“天魔令是掌教亲自作法定在祖师殿,除了我与护教,还有天机尊者,谁能使唤它,莫非南华还藏有这样的高人?何况它早已被魔宫禁术封印住,怎会自己下来找你?分明就是狡辩!”
卓昊面不改色:“岂敢,算来我与秦师兄同辈,怎好在你跟前自封师兄,方才一时糊涂竟忘记辈分,闻师叔见谅。”
洛音凡亦惊疑,行玄固然不会出错,但小徒弟的表现也并无不对,早起大殿上无意中问起,她那诧异的神色绝不是装出来的,她没有说谎,此事很可能是在她毫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
想不到她会这样,虞度意外,脸上也有些下不来,只得叹道:“你先去,此事本座会再查,果真冤了你,必定命人接你回来。”
卓昊铁青了脸:“不是便不是,什么是你,冰锁之刑非同儿戏,你知道冰牢是什么地方!”
星璨在旁边转悠,似是不满。
自小被她刁难,重紫到底年轻,再也忍耐不住,气得大骂:“闻灵之,我与你有什么仇,这样诬陷我!”
镜中画面被抹尽,洛音凡面无表情将镜子丢回枕边,转身出门。
“重儿不幸,天生煞气,蒙师父不弃收在座下,这些年多得师父教导庇护,死亦不足为报,师父既心怀苍生,重儿又岂敢有入魔之心?更从未想过要什么天魔令。”
困锁于万年玄冰之内,神智清晰,却不能动弹半分,没有阳光,没有生气,有的只是无尽黑暗,彻骨冰寒,百年寂寞。
冰锁之刑!卓昊惊得说不出话。
顶级净水咒,去秽除尘,不可能这样!
“师父。”
“我现在就要听。”
“有意无意,都已成事实,”洛音凡淡淡道,“天魔令之事非同小可,关系六界安危,绝不能姑息,身为掌教弟子,不知轻重,无视教规,看在掌教面上,只罚你鞭笞二十;燕真珠私自报信与你,教唆生事,杖责五十,自削五年修为,其余闹事者各杖责五十。”
终究还是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只盼着她能说出“不是”二字,果真无辜,他必定追查到底,但是,她若真的心存邪念,天生煞气,一旦入魔,结果很难预料,难保不会成为另一个逆轮,他洛音凡也绝不会袒护徒弟,贻害苍生。
重紫无语,原来他也是很会气人的。
哪怕就看一眼,她也知足了。
“冰锁之刑,百年。”重复。
重紫哭道:“重紫绝对不敢欺骗师父,督教明查。”
虞度没有多说,转身吩咐:“闻灵之听令,着你速速带五十名弟子送重紫去昆仑,即刻起程,不得有误。”
“你且下去,我自有道理。”
“事到如今,仍不思悔改么。”
抬脸时,一双大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重紫称谢,最后朝云中那熟悉的背影拜下。
……
虞度示意行玄:“是否中梦魇之术,查看便知,以免有人不服。”
眼泪终于再次夺眶而出,重紫伏地,哽咽道:“只求师父……求师父他日路过昆仑时,能记得来看看我。”
万万想不到她敢出言顶撞,四下一片沉寂,闵云中气得噎住。
知道他的偏见,所以这些年她小心翼翼,只为博得他的好感,谁知到头来仍落得一句“本性难移”!
“不要……”不要离开他,不要离开南华,她宁可死了。
“我看,或许是她煞气不足的缘故。”沉吟。
……
“胡闹,我今日定要带你回去!”
卓昊看着她半晌,道:“出了什么事?”他身边妹妹一堆,对女孩子们的反映了如指掌,此刻见她答应得格外爽快,大异往常,焉能不起疑。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最震惊的莫过于重紫,未等画面消失,她便失声道:“不是!不是这样!是它自己朝我飞过来的,我并没有御杖!也没有念咒!”
洛音凡淡淡道:“既是重华的逆徒,我自当处置。”
方才二人这番话是以灵犀之术传递,旁人并未听到,都在奇怪,惟独重紫脸色惨白如纸。
“原本只想清清静静度日,留在紫竹峰侍奉师父,此番甘愿去昆仑,只希望师父能相信我,百年之后,让我重回紫竹峰,继续侍奉师父。”
卓昊怒道:“什么事实!我看其中必有内情,不能平白无故冤屈了她!”
燕真珠气得顾不了什么:“严厉如闵仙尊,也一向庇护徒弟,虫子品行如何,尊者比我们都清楚,竟如此狠心,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与别人一起冤枉徒弟,让她受此重刑,真珠今日才明白,尊者果然像他们说的那般无情!”
闻灵之涨红脸,讽刺:“青华卓师兄,果然与传闻中丝毫不差。”
“你们这是胁迫?”
“遣送昆仑,即刻起程。”他淡淡说完,驾云离去。
“尊者他老人家必是弄错了!”卓昊忽然拉起她,御剑要走,“我带你回去见他!”
“此事她绝非有意为之,求尊者开恩,她如何受得冰锁之刑。”
洛音凡不看还好,见状怒意更盛。
虞度皱眉道:“事实俱在,你仍不肯承认,也怨不得他人不服,天机尊者绝不会冤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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