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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们飞快围上去扶了何公子就走,边走边回头嚷:“姓贺的,有本事别跑!”
见他只管打,小仆慌了,扑上去抱住那腿:“我的小爷,消消气……”
贺起道:“细皮嫩肉的,看那身衣裳,那走路的模样,无半点粗野之态,哪点像丫鬟,寻常人家的姑娘也没有这样的,必是个娇滴滴养在闺中的小姐。”
白小碧矮了矮身:“贺公子昨日河上救人,很是敬佩。”
旁人正要细细说与他,旁边贺起忽然“哈哈”一笑,抬脚就走:“不用问了,走。”
贺起道:“真是投亲,郑府这样的人家,必会妥善安顿亲戚,怎会让她姑娘家一个人抛头露面进城,方才他们都说郑公名声好,断不会如此行事。”停了停,他沉吟:“寻常小姐出门都带有丫鬟老妈子,陪着她的却是个男人,若是兄长,怎会不管她任她独自出门,又不给她请丫鬟伏侍,依我看,倒像是个落魄小姐,怕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只得跟了那男人,路过此地,逢雨,所以借宿郑府。”
小仆放开他,低声笑:“爷,这可惹出事来了。”
果然,远远的,有道纤瘦的人影在前面走着,时快时慢,似有意与二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白小碧莞尔,转脸看温海:“这是我……表哥。”
小仆忙拉拉他衣衫的下摆:“小爷!”
小仆道:“那……走错了可如何是好?”
家丁们也怕出事,放软语气:“我们公子不过问你两句作耍,原是两厢情愿,你不肯就算了,做什么动手……”
贺起踢他:“罗嗦什么,去给爷倒盆水。”
小仆拉他:“那不就是……”
这个谎撒得显然不高明,几天雨而已,城里客栈也不至于就住满,多半是想省几个房钱,郑公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不由一笑,点头让坐:“年轻人出门在外不容易,不必拘礼。”
听他口音是外地人,旁边围观的人都替他着急,好心催促:“衙门里就要派人来了,公子快些出城走吧,何家你惹不起的。”
小仆无奈:“小爷,你是来做什么的,老爷怎么嘱咐你来!”
小仆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这姓何的小子有眼无珠,爷别和他计较,教训教训就是,你这脚力几个人受得起,再打下去要闹出人命了。”
且说白小碧走在街上,被突然间飞来的黑影吓一跳,看明白之后更加惊怕,连忙远远躲开。
小仆低声:“莫不是私奔的?”
何公子打滚闪躲,惨叫:“不敢了,爷爷!小人该死!我有眼无珠,哎哟……”
小仆忙爬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拖开:“闹大了,爷!”使眼色给家丁。
地上何公子听得清楚,更加害怕,朝众家丁叫:“还不快救我!”
刚走进客房院子,就见温海与白小碧站在阶前,自从进了郑府就不见白小碧的影子,贺起正在奇怪,此刻见她与温海在一处,也不好贸然过去说话。
温海也不生气,看着他的背影:“贺兄太谦,征战沙场乃是为国为民,怎说粗鄙。”
小仆正在为难,闻言似想起什么,大喜:“可是镇国公庄上?”
贺起起身再抱拳作了个礼,主仆二人随家丁离开厅上。
大约是觉得他言行粗鲁,与外貌十分不谐,家丁低头忍着笑指引过房间,便匆匆带着小仆出院子去打水了。
贺起道:“废话,她当时背着包袱,颜色憔悴,可见是远道而来,一个远道而来的姑娘却知道城外郑府,不是投亲就是借宿去的。”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这才住了口。
白小碧本是因救人之事对他有好感,所以才引路,此刻正与温海说:“就是那位贺公子。”
“不妨,你且安心住在这里,”郑公也不细问,转脸吩咐下人,“带贺公子去客房。”
小仆应下,打听:“不知郑公家在城东何处?”
小仆仔细瞧:“是了,和我们家四小姐差不多。”
贺起也笑道:“是了,早听说镇国公是玉鼎城的人,如此正好,且随我去拜访拜访。”
小仆道:“爷别只顾说话,她都走远了,快些跟上去吧。”
贺起道:“你当爷是傻子?有人带路,怎会走错。”
他叫贺起?白小碧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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