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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日吃的肉哪里来的，”温海将那刀丢给她，淡淡道，“不得已而为之，其情可恕，我们还要住段日子，你难道就打算只吃果子？”
白小碧倒没留意，想起方才他升火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师父说自幼行走江湖，是假话吧。”
冰凉的唇似在回应，轻吮着她的唇。
负了伤，他竟还带着她走了那么远。
那人垂首：“沿岸都找遍了，仍是寻不见，恐怕……”
许久。
白小碧已经不害怕，瞟瞟他手中那柄被水泡湿了的扇子：“师父出身必非寻常人家。”
知道他故意的，白小碧看着面前整棵树，气闷道：“师父何必捉弄我！”
温海却没有就此打住：“天子取人性命固然易如反掌，但他既能重新夺权归朝，想必是位明君，又怎会为一碗粥便杀了许多人，更十分荒谬。”
温海到底是习过武的人，虽然还未醒转，热却退了许多，全身已不似昨日那般烫了。
山涧里，白小碧站在水边大石上，手拿短刀，对着两只兔子发愁。
温海看看那烤得过分的兔肉，皱了下眉，最终还是慢慢吃起来。
突然想起喂药的场景，白小碧脑子开始发热，连忙蹲下去看那死兔，不知从哪里下手：“这……怎么弄啊？”
老者开口问：“怎样？”
待她出去，白小碧紧紧闭了门，这一次喂药容易得多，他甚至比昨日更加配合，一口一口尽数咽下，甚至在最后还……
白小碧急忙擦擦嘴唇，过去将空碗递给她：“好了，多谢你。”脸上热辣辣的。
耳畔似闻得一声轻笑。
温海示意她讲。
白小碧先是莞尔：“师父……”才说两个字，她便猛然打住。
“不得任性！”老者呵斥她，继而又哼了声，“我早说他太年轻了些，既已成定局，可见是我们看错了人，如今天心帮投靠吴王，我们若再不重新谋划，全身而退就难了，将来天心帮上位……唉！”吴王行事狠毒，比当今皇上犹有过之，怎会轻易放过对手，将来惟有坐以待毙。
果然，温海不知何时已睁开眼。
白小碧将斧头递与他。
白小碧颇觉泄气，不说话了。
温海看看那兔：“我也不知。”
白小碧噎住。
死里逃生甚是狼狈，当然也就没那么讲究，他身上的檀香味已经不见，可是却有着另一种味道，令人面热心跳，被他牢牢圈在怀中，白小碧呼吸有些不稳，被握住的手也开始发抖，发觉不妥，她结结巴巴道：“好……好了。”
有人匆匆走来：“会主。”
白小碧道：“师父说的是，我倒想起个笑话。”
温海笑看她：“既是我的……徒弟，就更该知道这些大道理。”中间顿了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女孩子熬了药送进来。
白小碧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
温海道：“为师伤势未好，力气不济，怎能动手，教教你尚可。”
温海道：“何以见得。”
白小碧气得别过脸：“好了好了，不过讲个笑话听么，师父就讲一堆大道理。”
温海面不改色，略抬上身，似要坐起。
女子咬牙道：“我不信！没找到就有希望。”说完又哭起来：“都怪爹，我早说了多派些人跟着他！”
“妇人之仁。”一只手伸来夺过短刀。
时值夏秋交替的季节，山中野果很多，二人吃了两顿果子，温海忍不住走出去，回来时丢了两只兔子给她。
“笑话我么，”声音带了丝笑意，他走过去蹲下，拎起那兔，“我虽不懂，却会试。”
她绘声绘色讲完，原以为温海会笑，谁知他却只是“哦”了声，道：“皇帝也是人，自幼生长在宫中，不见民间疾苦，难得有两个肯去民间体察的，身边伏侍的人却有一堆，尽心周全，所以从未亲身经历过饥寒之苦，原不足为奇，只是身为一国之君，竟连豌豆玉米也不认得，不知民生疾苦，已算得上昏庸了。”
温海笑道：“我本是在水下闭气，若非你抓住那树根，我二人便难逃性命，徒弟果然是我的福星呢。”
笑容在脸上凝固。
温海微眯了眼，不猜。
乱石杂草，古木森森，一座废弃的木屋孤零零卧于群山中，虽地方偏僻，对逃亡者来说却是最好的地方，告别老渔夫一家，温海便带着白小碧来到这里，原来这里本就是正元会一位长老采药隐居之处，后来长老仙去，也就无人住了，如今危急关头他正好记起，便用作了藏身之处。
打听之下得知，这里距青龙湖有二十多里。
床前柜子上摆着个土碗，盛着一大碗黑色药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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