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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疑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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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江渺一把拉开江榆,把她护在身后:“只要我还活一天,谁都别想打江榆的主意!”

“那可惜了,你们的一番苦心,你女儿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柳氏长叹一口气,垂下眼睑,不紧不慢地拔下发簪,有恃无恐地挠了挠头。

“你!” 江渺一巴掌就朝柳氏那嚣张的脸打过去,却被江榆拦住了。

江渺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榆:“你放开我!”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跟你回京。” 江榆语气异常平静。

“江榆,你在干什么?” 江渺怒气冲冲地盯着女儿。

“娘,难道你不想知道外祖父的消息吗?” 江榆恳求地看着母亲,“当初你带着我回了外祖父家,外祖父不久之后就踪影全无,他到底去哪儿了,你不想知道吗?还是你本来就知道什么?”

江渺无措地低下头:“你别胡说!”

柳氏见时机成熟,又继续说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要挟你们,家国大事,我还是分得清的,只是圣旨已下,任是谁都逃不掉,不如我们好好合作,各取所需。姐姐,你总不会想着带着女儿在这砚城过一辈子吧?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考虑考虑。”

季勉峥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眼睛被蒙着,手脚也被捆得结结实实,他挣扎了几下,手臂上的伤痛提醒他,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张开嘴巴试着呼叫,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嘴里被人塞了破布。

“都查实了?” 路闲驰一边活动着胳膊,一边问路鸣溪。

“是的,属下已经查实了,这人叫季勉峥,是佑安堂医馆的学徒,跟医馆馆主的女儿起了冲突,他胳膊上的伤,正是被那姑娘给砍的,当时许多人都在场,绝无虚假。”

“哈哈!” 路闲驰笑出声来,“这么泼辣的女子,不知将来会便宜哪个臭小子?有意思!哈哈哈!”

紧接着腹部伤口一阵疼痛,原来是笑得太大声了。

“属下还有一事,” 路鸣溪接着禀报:“属下在佑安堂门口,看到了一位故人。”

“哦又是来挡道儿的?” 迎上路闲驰询问的眼光,路鸣溪继续说道:“礼部员外郎林至丘,带着一个女人进了医馆,却被人轰了出来。随后,二人跟随一个女子进了院子,不知说了些什么。”

“现在人在何处?”

“在来宾客栈。”

“客栈?私访砚城?这里离京城山高路远,他怎么偏偏在此时出现?可真是热闹,我们人还未回京,先把各路神仙都惊动了。” 路闲驰迈着大长腿,在屋子里踱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京,如今我伤势已经大好,不必在此耽搁。”

“那伙蒙面人不查了吗?”

“必要时他们自会出现。”

柴房里传来门板晃动的声音,路闲驰立刻警惕起来,一个眼神,路鸣溪便大步来到柴房,看到季勉峥正在嗯嗯啊啊的挣扎着。

路鸣溪上前一把揪掉他嘴里的破布,季勉峥大口喘了喘气,踉踉跄跄对着模糊的身影爬了过去:“江榆,江榆是你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珍爱你,我做梦都不敢冒犯你的,那天真是鬼使神差啊!我知道你是外冷内热,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那天真的是我太着急了江榆!”

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真啰嗦!

路闲驰皱了皱眉,男子汉大丈夫,竟为了一个女人,卑微至此,简直丢了男人的脸面!

丢回去吧!路闲驰留下一句话,抬脚走了。

“你不能嫁,我们今晚就搬走!哪怕跑到天边去,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嫁了!”

江渺气呼呼地看着江榆,“虽然我们都希望你能有个终身的依靠,但婚姻大事,最起码要两情相悦,以后才能夫妇和顺,你连见都没见过他,更不知道他的为人品行如何,这样盲婚哑嫁,万一是个混蛋,你这辈子就毁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我的老路!”

每次提起过往,江渺对以前的自己,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他们拿什么要挟你了对不对?” 细心的白玉兰柔声问道,直觉告诉她,江榆不会轻易受人拿捏,除非对方手里有她最在乎的筹码。

一句话点醒了江远舟,他心里一顿,莫非是那件事被人看出了端倪,赐婚只是他们用来对付自己的第一步?

两人相互对视,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

在江榆看来,舅舅舅母只是担心自己,于是安慰他们:

“抗旨不遵是死罪,舅舅,若我一人身死,死有何难?可是我不能连累你们。你们把我当自己的孩子,是我唯一在乎的人了,我会常常回来看你们。” 江榆心平气和地说道。

江远舟夫妇二人都知道,最后一句话不过是安慰他们罢了,女子一旦嫁为人妇,就是万般不自由,哪里还能千里迢迢常来砚城?

如此一来,心中更加确信,林至丘此行的目的不简单,这桩婚事的目的也不简单。

十几年了,该来的总会来。

当晚,吃过晚饭,大家都已回屋歇息,江远舟背着药箱出门,低着头转身走进一条小巷,四周静谧,只有漆黑的影子跟着他。

拐了几个弯儿,他在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门前停下,伸手拍了拍门板,没人应答。

随后又悄声闪进另一条巷子,在门把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院子里传来狗叫声,随后又呜呜了几声便没了声响,像是被人安抚住了。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江远舟转身离开,朝着巷子尽头走过去,侧身站在阴影里。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悄悄跟了过来。

见到阴影里的江远舟,扑通一声跪下来耷拉着脑袋:“师父我错了,您打我吧师父!”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真是看错你了!” 江远舟压低了声音,握紧了拳头,依然愤怒不已。

“都是我的错!”

季勉峥知道这时候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江榆一旦铁了心做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若不是经此一事,我们也不知道你竟如此荒唐!” 江远舟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临河巷的人呢?”

“三天前去了京城。”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江远舟吃了一惊,上前一步焦急地问,真是大意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疏忽了这边的情况。

“徒儿多喝了几杯酒,就,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季勉峥低下头,更觉愧疚。

“糊涂!” 江远舟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匆匆离开。有夜色的掩盖,看不清他脸上的担忧和焦灼。

咚---咚!咚!咚!寂静的街道上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一慢三快。四更天了,街坊四邻早已入睡,寻常的夜晚,与平时似乎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