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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岔路口,映秋和映林执意要送江榆回家,被江榆谢绝了。
到了家,江榆晚饭都没吃,直接回屋休息了。
熄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有太多疑团,徐景怡把她引到水华园,又在外面扬言她被人欺负了,还带着一帮人去看热闹,她却在园子里先遇到了路闲驰,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路闲驰到现在还没回来,又是做什么去了?
周府,老太太今天寿辰,全家上下也忙活了一天,这会儿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偏僻昏暗的小木屋里,简陋的桌子旁边,坐着身形瘦弱的周承允,微弱的灯光下,更显得脸色苍白,他旁边立着另一个威严干练的男子,弟弟周承序。
周承序可不像哥哥周承允那么有耐心,他一步走上前,拍了拍床上两个睡得昏昏沉沉的大汉。
两个人睡梦中猛然惊醒,看见两位公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住处,惊慌失措忙着起身。
“ 只需如实交待今天水华园之事的来龙去脉即可。” 周承允虚弱的声音如一缕游丝飘飘荡荡的。
床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没完。
见到两人在犹豫,周承序脸色阴沉不怒自威:“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没有深究,不代表有人可以在我们眼皮子地下耍这些下作手段,少将军是我们周家请来的贵客,又是大哥的好友,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敢打路府少夫人的主意?!”
“你们两个,是受了谁的指使,还不快说出来,咳咳咳” 周承允一激动就控制不住地咳嗽,“今日宴席要不是身体不适,断不会让你们轻易逃脱罪责!”
“说!是谁让你们去水华园的?”
周承序拔出靴子里藏着的匕首,噌的一下扎在桌子上,语气阴冷,表情逐渐透露着不耐烦。
“是,是” 嗓门粗大的那个大汉看了看周承序面前的匕首,感觉对方的耐心真的要被耗尽了,终于不管不顾的老实交代:“是二公子房里的玉娇姑娘跟我们说,说有个不识相的小丫头冲撞了大公子,让我们去水华园给她点颜色瞧瞧。小的多喝了几杯酒,谁知道误打误撞冲撞的了少将军,至于那位少夫人,小的自始至终不认识她,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说完趴着不住地磕头。
周承允周承序兄弟二人深深对视一眼,随后严厉地叮嘱两个人:“今晚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多说一个字,当心你们的小命!”
屋内烛火熄灭,一切恢复如常,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对劲的?” 周承允站在月色中,看着挺拔威武的弟弟,他真的很像父亲,小小年纪,就很有家主的威严和决断。
“从一开始。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别有用心的人,就算装的再好,也藏不住那股子虚伪。” 周承序一脸的笃定。
当初木琴河决堤,京郊几十个村庄几乎全被洪水淹没,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他在街上遇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孩儿,恰巧晕倒在他的马蹄前。
他心软,命人把她安顿好,替她处理了“父亲”的后事,后来玉娇哭着求着要留在周府,甘愿为奴为婢,衔环结草报答这份恩情。
不久之后,他的贴身丫鬟玄乙在起夜时无意间听到玉娇和徐二公子的谈话,才知木琴河决堤并非天灾,玉娇也是徐府安插过来刺探周府动静的。
事关重大,不知其中缘由的玄乙第一时间跑到周承序书房要告知此事,恰巧周其墉父子三人都不在府中,玄乙便在书房给周承序留了字条,藏在他经常下棋的棋盘底下,简要说明了她听到的内容,却在当晚突然得了急症。
等周承序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玄乙已经口不能言,她拼尽全力抓起周承序的手,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当时周承序一直不理解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事情一直成了一个疑团,直到有一天他在找一颗掉落的棋子时,才发现棋盘下的秘密。
周承序只觉得像是一盆冷水浇到头上,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字条,浑身控制不住地打颤,是他引狼入室,害了玄乙。
周承序回忆起往事,依旧觉得像是眼前刚发生的一样,想起玄乙临终前那双逐渐涣散的眼睛和陡然垂下去的手,他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感觉到弟弟的悲伤,周承允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把她留在府里还有用处,那请你暂且忍耐,等时机一到,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为玄乙报仇。”
周承序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瘦弱的哥哥,心疼地说道:“哥,这些年委屈你了。”
第二天,徐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徐尚书家的二公子出门时,马匹受了惊吓,突然当街发狂,四处乱窜,徐二公子一个不稳,从马上摔下来,一头栽倒了地上,当场昏死过去。
尚书府因此乱成了一锅粥,徐夫人吓得哭天抢地,哀嚎不已。
路闲驰仍旧早出晚归,两人几乎不打照面,江榆都习惯了,甚至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然,两人同坐一处吃饭,同屋而睡,真是尴尬。
上次周老太太寿辰,徐景怡曾趁她身边无人之时,有意无意地暗戳戳讥讽她,说路闲驰早已不受皇上器重,此次回京就是要把他留在眼皮子底下好牵制边关的路怀远。
如果真有此事的话,江榆有点儿理解路闲驰为何总在家里待不住了。
就像她自己,习惯了在医馆忙前忙后的样子,突然被圈在将军府,心里总有些憋闷和无处施展的焦急。
想到这里,江榆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信,交到灵月手里:“明日一早送出去,一定要等到映秋回信,再回来找我。”
灵月接过信,开心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嘞,姑娘!”
江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愉悦,那些人,再也别想轻易影响到她,她也要有自己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