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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若不愿亲自出面,以我之陋见,可请女君从旁协助。女君若去信,阐明其中利害,比彘必定不会受那刘琰延揽……”
沿着游廊往屋子去,到了走廊拐角处,看到背站了两个仆妇,正在那里窃窃私语。
薛庵一心为父报仇,陈兵夏丘,徐州城后备空虚,竟叫刘琰突袭得手,等他返兵回救,已是无力回天,攻城不利,那边又怕杨信背约趁机来夺其余城池,权衡之下,无奈只能先弃徐州城,带了剩余不过数万人马,恨恨先回下邳整兵休养。
不但占了他早虎视的徐州,最叫魏劭心若扎刺的,是他竟想延揽比彘!
以送女求关系稳固,实是司空见惯。
且成婚时日也不算短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刘琰乃汉室贵胄,又礼贤下士,被誉为皇族中不可多得之芝兰玉树。他少年时候也曾客居于兖州,论起来,与那比彘也是有故可循。若真被他招去,可惜了。此事说大不大,但也不可不顾。以我之陋见,主公还当以大局为重,摒弃前嫌,借此次退兵之机,将那比彘纳为己用,方为上策……”
渐晚,陆续有仆妇归来。
夏宏会意,起身向魏劭进酒,笑道:“来此之前,某便听闻,燕侯命世之英,猛锐冠世,以少年而定北方,威加海内,人皆仰视,早心怀憧憬,今日一见,方知燕侯非但武功盖世,更美姿容,意潇洒,若半天朱霞,令人心折。我之主公,家有一女,年正韶华,略有姿容,若蒙不弃,欲送来侍奉燕侯夫妇,以表我主公结好之心,不知燕侯意下如何?”
公孙羊还在一旁,说个不停。
来时候,郭兴带骏马六匹,黄金马鞍一座、丝缎若干。
却没有想到,这样都被魏劭给拒绝了,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接不下话了。
魏劭道:“命人再去打探消息,先观其变。至于徐州……”
公孙羊神色微微一顿,看向魏劭。
一个是她从前的未婚夫,一个是她的亲姐夫。
只情潮过后,心里却依旧还是仿佛缺角。那种向来的若有似无失落,似乎并未因她那一声听起来平静无波的“好”而得到圆满的填实。
魏劭东向踞案独坐,郭兴一干来使列坐南向,公孙羊、长史卫权等北向陪坐。
刘琰占稳徐州,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去往灵壁拜访比彘,表结纳之心。
公孙羊一阵齿酸。见君侯说完,面不改色,自顾斟酒。
……
不管魏劭怎么不肯承认,口口声声唤比彘为“流民首”,他心里也是清楚,在小乔的心目之中,流民首因是她阿姐大乔丈夫这个身份的缘故,她看比彘,恐怕看的比自己还要重。
走的近了些,便听到两人说话之声。
另个道:“这有什么。我听服侍那两女一路过来的仆妇说,济北侯有意和君侯以婚缔约,要送个女儿过来呢。女君应还不知晓吧……”
春娘却一直上心。
春娘从小厨房端了茯苓乌鸡汤回来。
春娘见她神色有异,以为她听到了方才那两仆妇的议论,心绪不宁,便低声劝道:“女君可是听到了什么?莫往心里去。男君待女君如何,女君心里也是有数。不过送来两个伺候人的,男君岂能入眼。便是郭家真送了女儿过来,也就姬的分位罢了。女君放宽心,将身子养的结实了,男君才欢喜……”
因客人众多,一行有数十人,小乔从射阳居调仆从去往前堂听用。
公孙羊在旁叽叽个不停,说了什么,魏劭并没怎么入耳。
他沉吟了下,冷笑,“叫杨信先不必动兵,等着就是。薛庵失徐州,岂肯善罢甘休?必再去夺城。刘琰有何根基?被一妇人逐若丧家之犬,侥幸寄居兖州数年,不思报恩,如今竟还想拖累旁人。流萤些末微火,也敢与星月争锋?坐观薛庵刘琰相斗便是。”
昨夜他冒雨独行百里,追她到了驿舍,为换她甘心,一时冲动,为她做了那般令他往后可能都无颜再去面父兄灵位的让步。
使者不是旁人,郭荃长子郭兴。
仆妇闻声,回头见状,面露惊惶,慌忙告罪。
但依旧能听到那个方向隐隐传来的笙竹之声。
忽觉胃里一阵翻涌,仿佛想吐,皱了皱眉,极力忍了下去。
姓刘的会不会因此在她心里又添一份分量?
忙起身打圆场。
虽然徐夫人那边,并未催。男君更无不满。
春娘又叱了两句,方进屋。见小乔立于一扇窗前。窗开方向,正朝方才那二仆妇议论的方向,疑心她是听到了,心下有些不安,唤她来食。
射阳居距离信宫设宴的前堂,已经隔了数重门了。
对此他有点心酸,更感愤愤。
当晚,魏劭于信宫设宴,款待郭兴一行远道来客。
说罢,起身,出。
一个道:“……济北侯送的二美人宴中献歌舞,当时我便站在堂角里,亲眼见那两女子,眼风都在往君侯身上飘!”
……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名字突然又冒了出来,且是以如此出人意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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