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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你的秘密我有兴趣。”谢景行悠然道:“况且我想了想,明齐中,信得过的人,似乎只有你了。”
“这么快?”惊蛰有些惊讶。
谢景行玩味的笑容微微一滞。
正想着,便听得外头有小厮来通报,说是常家小姐到了。
谢景行弯腰捡起地上的玄色大氅,那大氅上头沾了池水,湿漉漉,又被随手扔在一团卷的皱巴巴的,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却是漫不经心道:“沈妙,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罗雪雁是什么人,虽然待人热情,却绝非是见过一次就给人下帖子的性子。这般迫不及待的相邀,陈若秋与罗雪雁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还是头一次看到。陈若秋知道常在青这人令人心中舒服又生不起敌意,不过这样就能让罗雪雁亲近,也实在是太出乎她的乎意料了。
“看来已经想好怎么做了。”谢景行挑眉:“真厉害。”
铁衣木呆呆的捡起那件氅衣,道了一声是。谁都知道睿王最是好洁,寻常人不能触碰,这大氅被人蹂躏成了这副模样,想来谢景行也是不会要的了。而睿王穿过的东西也没人敢偷偷的留下来,铁衣仿佛看到银子在哗啦啦的流走。
沈妙面无表情的道:“我只求睿王不要插手此事。”
以明安公主那种善妒的性子,又显得对谢景行颇为痴迷,见着谢景行偏帮沈妙,势必是要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沈妙身上的。
外头,陈若秋回到秋水苑中,将暖炉揣在手里,一转头却是迎上了沈玥。
“青姑娘的性子讨喜,任谁都会喜欢。”陈若秋道:“我与你一见如故,便知道你是个聪慧又风雅的人。你与我说的这般投缘,却不知前几日与我大嫂说的如何?”顿了顿,陈若秋又感叹:“我大嫂出自将门,便是不懂这些茶道什么的,不过却是个心性率直的好人,不晓得有没有吓着你?”
沈妙微微一笑,有所求的人,自然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自己的野心。从前看不清,是因为身在局里,并且对沈家的所有事情都不甚在意,今非昔比,她倒要看看,常在青的道行又有多么高深?
不知道为什么,灯火之下,他唇边噙着的笑容分明还是风流俊雅,却显得有些寂寥。
沈妙不怒反笑:“睿王健忘,不是还有苏明枫和荣信公主?”
常在青一愣,连忙站起身来,却见几个婢子跟着,沈妙从门外走了进来。
“殿下天潢贵胄,臣女卑如尘埃,不敢相提并论。”
正说着,却瞧见外头有丫鬟拿着一封帖子进来,瞧见陈若秋也在,先是冲陈若秋行了一礼,随即将那帖子递到了常在青手中,道:“姑娘,这是门房送来的帖子。”
“我就知道。”陈若秋点头:“你这般明理懂事,大嫂又爽朗直率,自然是能交好的……。青姑娘可曾见过大哥?”
沈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道:“一个投奔的亲戚,有什么可忌惮的。”
陈若秋笑了:“赏雪论酒是一桩雅事,青姑娘果真风雅。”她道:“日后若是青姑娘一直留在定京,看上几回便觉得无甚稀罕的了。年年都下,冷的慌。”
“大嫂?”陈若秋一愣,看向常在青的目光多了几分惊讶:“看来大嫂很喜欢你,原先大嫂住在府上的时候,倒极少见她给人下帖子的。”说罢又很为常在青高兴似的:“看来你们果真是一见如故的投缘,我这心里都有些妒忌了。”
她见过许多人,也见过许多自言气度风采绝佳的女子,包括被陈若秋不动声色捧着的沈玥。可是只有这沈妙,能给她一种惊叹的感觉。那一日在罗雪雁身边还好,今日她一人独自出现,便直接抢了所有风头,让人竟有迫然压力。
“铁衣。”谢景行道。
沈妙定定的看着他:“睿王打算什么时候回大凉?”
方走到门口,却听到谢景行道:“等等。”
铁衣一愣,随即欣喜地点了点头,托着那大氅飞快出了门。面上尽是欣慰,好啊,主子终于懂得不可骄奢淫逸了,这样最好,方能撑起整个大凉的未来。
“娘,”沈玥道:“您这几日怎么老往那个常在青院子里跑?找了您好几次都不见了。”
常在青的脑子有一瞬间眩晕。
“五小姐?”常在青目光掠向沈妙身后。
常在青笑笑:“三夫人又打趣我。”
沈府里的西院,有人就站在院子跟前看着外头的飞雪。
谢景行冷眼看着那毛团玩了一会儿大氅,才将它从地上提起来。
从外头掠进一个黑色身影:“主子有何吩咐?”
她死的太早了,因此也并不知道前生到了最后,谢景行又是个什么样的场景?想来他也不是战死的,而是金蝉脱壳,回大凉去当他的睿王殿下了。
铁衣回过头,谢景行犹豫了一下,皱眉道:“算了,清洗干净收起来吧。”
沈妙微微一怔,又抬眼看向谢景行。谢景行在明齐如同无人之境,熟悉的不得了。他自然是熟悉的,自小便生活在定京城,定京的每一处大约都了然于胸,加上背后有沣仙当铺这么一个买卖消息的驿站,谢景行的耳目,或许连傅修宜都要逊色多筹。
“三夫人厚爱。”常在青也笑。
但是,这对陈若秋总归是一件好事。
陈若秋摇头:“可学的多着呢,你若有她的三分本事,我也就放心了。”
陈若秋走后,赵嬷嬷将常在青的帖子收起来,道:“小姐真的要去沈宅见那位沈大夫人?”
她不是沈妙,她是沈皇后。谢景行敢想,并且想的有些接近于真相。那种几乎能被人窥探出秘密的不适让沈妙有一瞬间的慌乱。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盯着谢景行的脸,终于轻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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