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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星北立刻就想到了那个他想起来就如鲠在喉的名字，虽然根据她的说法，那个世界里的男人也是他。
“怎么了？我还想听你说那些事。”
“我又梦见纣。我到现在还记得，我被你抓过去的第一个晚，你为了防备我逃跑，搬了块大石头，一声不吭压在了我的肚子上，我险些被你压的断了气儿……”
向星北将她肩背拢的更紧了些，吻了吻她的额，说：“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
甄朱摸索着，给他盖好被子，手背擦过他的下巴颏，缩了回去。
“朱朱，你去不去？”语气是小心翼翼的。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了枕上，盖好被子，凝视了她片刻，伸手关掉了床头灯，转过身，轻手轻脚正要出去的时候，一边衣袖忽然被身后什么给牵住了。
向星北身形微微滞了一下。
愉悦的气氛消失，她被一种淡淡的悲伤笼罩了。
她喃喃的呓语。
她摇了摇头：“……不是噩梦……我是又梦到了前世里的你……”
他一向自律。血管里勃勃涌动的炙躁被克制了下去。但他清楚，某种嫉妒的魔障，非但没有被这冰水和凉风所浇灭，反而趁着这夜的暗黑，在他的心底深处，放肆蔓延了出去。
甄朱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心情愉悦，许久了，好像都没像今天这样愉悦了，正合匹配外面的一片明媚秋光。
他的体温很快暖了被窝，她睡着了，依在他的身边，鼻息轻匀，一动不动。
“睡吧，我陪着你。”
向星北应景地扯了扯嘴角。
向星北关了投影，放下遥控，抱起半边身子挂在地毯上的甄朱，送她进了卧室。
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打开了一扇窗，让夜凉的空气涌入。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醒来！”
“星北……我刚才又做梦了……”
“很好。”
甄朱望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起床下地，在浴室里洗漱的时候，隐隐听到他和师母打电话的声音：“……我们到时一起来……对的……麻烦您了师母……”
往事从记忆深处浮现，甄朱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低声笑了出来。
他说。转过了身，脱去外衣，躺在了她的外面。
他在她耳畔，低声安慰她。
她轻手轻脚地下地，开门，探头出去，看见他站在客厅的角落窗边，背对着门，讲电话的声音飘了进来：“……对，我想延长假期……很重要的事，请求批准，假条我回去补……另外，以前我不是也和您谈过吗？这个项目完成后，我考虑申请调换岗位，现在我考虑完毕，回去后，我想正式提交申请……对的……好的，谢谢……”
“不要走。我要你陪我。”
甄朱俯伏在他怀里，笑着，渐渐却沉默了。
很快，他感到口干舌燥。
这个白天剩下的时间，就这样慢悠悠地在指缝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甄朱睡着餍足的午觉, 向星北买来灯具和五金配件，换了房子里那些陆续坏掉却一直没换的小灯, 更替煤气软管, 修好一只滴水的龙头，疏通了她那只渐渐有点堵的洗脸台的下水道……
良久，她抽了抽仿佛微微鼻塞住的鼻，低声道：“星北，有时候，我自己也有些不清楚，我们这辈子，到底是我经历过的我们那几世的开始，还是后续……”
甄朱手指紧紧地攥住他的胳膊。
但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她的笑声了？
他清楚地体味着此刻自己身体某处正在迅速滋生的并不大合时宜的强烈渴望，他怕控制不住。
门被轻轻推开，床沿一侧微微一沉，她感到他坐了下去，半天没动静，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眼睫毛忍不住乱颤，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听到他轻笑了一声，接着，一侧脸颊就被一只伸过来的手给轻轻捏了一下。
但是今晚，他却非常专心，陪她看着她喜欢的老电影，从头到尾，视线不是落在投影上，就是在看她。放完了第一本，又放第二本，播到快结束的时候，甄朱终于困了，趴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甄朱脸红了，却还是不肯睁开眼睛，只抓住被头，拉了上去，盖住脑袋，人往下缩。
“那时你还是青阳子……星北，我刚遇到你的时候，我千方百计想接近你，讨你的喜欢。但你太狠心了，几次要赶我走，幸好，你从来不会真的不爱我，我费尽心思死皮赖脸终于留在了你身边……后来有一天晚上，山里下了一场很大的雷雨，你知道的，我一向害怕打雷，我住的地方被大风吹坏，床也湿了，我冷又怕，就在我以为没法过夜的时候，你来接我了。星北，你对我真好……”
她笑声入耳的那一刹那，原本盘旋在他心里的所有杂念，忽然就都烟消云散了。
结婚十年，却还宛如小女孩般的情态，可爱至极。
他露出略微不自然的表情，微微咳了一声：“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师母叫我一定要带你过去……电话里，我也没机会和她开口说这个事，就说你可能忙，要看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