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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鹫啄食着腐坏的骨肉，看上去分外诡异，骏马奔驰而来，鸟兽四散。
此地开市，彻底打破了草原上势力的平衡，本来就强横的克烈部，一时再无敌手。
……
忽儿札进来之后，分开了争吵的三方，通过一番交涉，了解了事情的起因。
忽儿札脸色一寒，他们克烈部几乎过几年就要造反，对西北招讨司也不是很畏惧。
这句话的确是姚古的心里话，也是在场许多人的心里话，西军诸将，谁不是老种看着长大，一手一脚的提拔上来的？西军诸将说实在的资历差不多，都是世代将门，西军内部也各有各的势力，谁能服谁？只有一个种师道，算得上是西军当世领袖。
在历史上，八哩丹的孙子铁木真举事初期，便是强大的克烈部为他保驾护航，逐渐征服了蒙古所有的部落。
“既然已经把马卖了出去，就不该因为有人出更高的价格而反悔，你的女人娶回家之后，也会因为被人比你强壮而离开么？”忽儿札板着脸把卖马的训斥一番。
忽儿札摆了摆手：“没有必要，宋人不会承认，契丹狗也不会听我们解释，西北招讨司的辽狗贪婪的就像是困了一个寒冬的饿狼。”
契丹人早就看不惯茶马互市了，这个集市让强敌大宋平白得了无数战马，而契丹的马源却减少了。
契丹人看上了一匹马，不巧的是刚来的汉人也看上了，契丹人先来一步却出不起汉人那么高的价格。
乌梁海的荒道上，契丹西北招讨司派来监视集市的官吏一十三人，被杀死之后吊在路边的枯树上。
草原上的汉子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饥饿、仇杀、风雪、酷寒……随时都会失去的生命，让他们无所畏惧。
这是一起简单的纠纷，但是涉及了三个民族，语言不通只能简单地交流，双方的火气一大，便失去了控制，各种脏话骂出来全都是语气不善。
站在城墙之上，两个蒙古汉子身后跟着一群随从，忽儿札指着下面热闹的集市道：“我的安达，你看这来来往往的商人，这就是我们克烈部强盛的源泉。”
没有买到马的汉人马队，总共有十几个人，愤然离去。
种师道的眼皮慢慢垂下，盖住了浑浊的眼光，老迈的脸上古井无波。
……
西南招讨司五十万兵马，西北招讨司三十万兵马，逐渐集结靠拢西京道丰州，也就是后世的呼和浩特。
西北招讨司派人前去讨要罪犯，并且将克烈部恨恨羞辱了一番，没有等到第二天，克烈部首领余古赧下令，斩杀契丹上官，起兵叛辽。
“要不要派人去询问。”
种师道淡然一笑，叹道：“老夫当年也是英姿勃发，能骑劣马开硬弓，便如你们今日一般。那时节当真是不知道什么是怕，横冲直撞创下些许微末功劳，也做了无数的傻事。如今我老了，前番陪杨少宰来回奔波，坐的是马车都已经吃不住了。你们要谋划什么事，只管跟我这老东西说一声，该做的我不会推辞，不是还有二哥么。
老种相公毕竟年纪大了，小种又是个冷傲的性子，根本不能服众。
杨少宰被贬黜尚可以东山再起，但是他一旦倒了，自己这些将门世家势必遭到清洗，至少也是杯酒释兵权。
身边的近卫瞧的真切，道：“我看是西北招讨司的人，莫不是契丹狗闹事。”
西北招讨司，是契丹为统治蒙古所设立的军政一体的机构，管辖范围涵盖整个草原。
姚古上前，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俺们这些人，都认为杨少宰护得了咱们西军一时，却护不了一世。西军立身之本就是打仗，为大宋戍边，现如今夏贼已灭，难道就没有新的敌手了么。
落日熔金，孤烟直上。
乞颜部和克烈部世代交好，彼此首领的儿子往往在很小的时候，就结为兄弟，以安达相称。
饶是如此，西军大事，总还得由他来拿主意。
草原上的部落兴起，是非常迅速疯狂的，契丹当年也只不过是给人打铁的奴隶而已。
种师道在延安府和几个西军重将，商议出这条毒计来，既然伐燕不行，就让大战在西北开启。
“西宴，你们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空着手又来我这将死之人的府上，不是来提前吊唁？”
不该做的，若是你们听我一句，我也会给你们个警示，左右不要让祖辈的心血毁在我们这些不肖子孙手里便是。”
忽儿札仰天一笑：“别的部落我不敢保证，你们乞颜部可以放心的从克烈的每一条道路上经过，这里的勇士会像守护自己的族人一样，守护你们安全。”
他虽然是克烈部的族长的亲弟弟，和契丹常年打仗，和杨霖、西军诸将关系很好，但是却并不偏袒汉人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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