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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儿札叹息一声，心底无比的落寞，怪不得以前看不起大宋，却不得不承认它的强大，原来财富，真能让英雄气短……
他轻轻拍手，进来几个唱小曲的白脸小厮，还有几个俊俏的姐儿。
樊楼乃是闹市中心，很快就聚集了一批人围观。
忽儿札去过大宋，哪怕是边远的延安府，也不是草原上能比的。
段妙贞刚刚被封了帝姬，跟他爹一样，大宋对他们一家都不吝惜爵位，因为大宋的爵位半点也不值钱。
郑云瑶掀开车帘，郑家护卫感赶紧为她挤开人群，地上一个衣着暴露粉面油头的小厮，抱着一个人嚎哭不止，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可不就是纳征时自己偷偷瞧过的上官云。
却是一群莺莺燕燕，穿花蝴蝶一般捧了各色酒食进来，推杯换盏，酒宴开席。
郑云瑶脸色苍白，咬唇道：“哪个上官兄？”
在他们一旁，上官群咬牙切齿，这些鸟人恭维自己的父亲的高升，却按住弟弟巴结，把自己晾在一边。
尤其是大哥克烈禄汗，更是一等一的英雄，扛着父亲的尸体和契丹打了两个月，硬是没有投降。
上官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柄这些日子大方起来了，时常请自己喝花酒，但是自己没道理怕他。
众人有意奉承，上官云如同众星捧一般，被灌了大醉。
其实他们喝的，只是宋人的烈酒，但是对草原上的牧民来说已经是琼浆玉露一般了。
高柄突然脸色一变，道：“唉！你还是别问了……”
忽儿札愕然看着自己的哥哥，突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强如克烈部，被喀喀尔人打了几次，都没有要报仇的想法，反而一味地媾和。
整个草原这么大，谁提起克烈禄汗也得挑大拇哥，赞一声真英雄。
高衙内等一干贵胄公子众星捧月般将上官云奉在席间上首，恭维不断。
“郑小妹子跟了少宰，不强似上官云百倍千倍，这就叫不断不立啊。”高柄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都是为了她好。”
但是仔细一想，这不就是贪图安逸，居安不思危么。
在那里的一个县令，或许生活就比禄汗优渥，可是那个中的富丽风流，其实草原豪杰的胸襟……
高柄神色一动，笑道：“王禀说的对，咱们汴梁子弟，如此豪杰，在此饮酒岂能没有美人相伴。”
黑山马市，已经变成黑山羊市了，这么多的羊肉依然供应不上大宋的需求，禄汗已经决定让和自己关系较好的乞颜部，也参与到黑山互市来。
忽儿札看着两鬓斑白的大哥，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再有雄心壮志了，自从西方的基督教传入克烈部以来，自己的这个部落一直就没有什么进取心。
曾几何时，他们在草原上纵横驰骋，虽然经常食不果腹，每年部落都会饿死人，但是却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造反的汉子。
忽儿札没有心情和大哥在帐中饮酒，他拒绝了禄汗的邀请，转身离开，背影有些落寞。
段妙贞白了他一眼，下车拉着郑云瑶回来，搂在怀中安慰起来。
满饮一杯，随即笑道：“家父宦途数十年，今日才算苦尽甘来，足见好事多磨。”
现在面对契丹的威胁，大哥竟然脱口而出要归顺大宋……
王禀脸色涨红，席上高柄不断地戳自己，他终于轻咳一声，结结巴巴偏又故作豪气地喊道：“高三儿，你请的什么鸟客，两个陪酒的……姑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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