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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霖有些心烦,这运输问题,从开战到现在,就是个老大难问题。
“嘿嘿,我这是托人递了钱,才能来的。来这里做民夫,干活不累,吃得好喝的好,每隔三天还有口酒喝,发的月钱也不算少。我准备给二儿子赚点钱,娶一房媳妇。”
两千余人的纯骑军队伍,队列拉得很长,旗号遮天蔽日。以都为建制,次第发进。在他们身后那一系列险峻军寨,在视线中渐渐远去。
大唐僖宗乾符三年,太原阳曲县人杨端率军击败占据播州的南诏,自立为主,成为一个世袭刺史的家族政权。
崔洪旭握着炊饼,目光深邃,这简单的干粮和米粥,在自己同胞们的眼里,就跟山珍海味一般。
那种发自骨髓的自卑,让他们对于落难的崔洪旭,不但没有刁难,甚至有些格外的照顾和尊敬。
‘没有人比我更懂奸臣’……
啪的一声,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身上,这一下在普通人身上,估计皮开肉绽了。
崔洪旭押送着一车物资,从天津港来到白屿河。
远处过来一队前来接应的宋军,笑着问道:“崔大个子,你又在这骂骂咧咧,不怕吃鞭子了?”
这些人用好了,可抵十万雄兵……
而西北方向,还能隐隐听见苍凉号角之声。就算是最小的寨子,只要不肯投降,也得把首领灭族。
他的野心不小,并不希望成为哪一方的走狗,他想的是取代田氏,成为唯一的霸主,彻底控制这一块地方。
宋朝初年,居住在今贵阳一带的土著首领普贵,以控制的矩州归顺北宋朝廷。
而这些战士,经历的最冷的冬天,也不过是零下十几度,怎么和鞑子在冬日血拼。
“你以为你还是宰相的儿子么?你爹已经被砍了头了!”身后的高丽监工大声喊道。
“没想到,我高丽百姓,如此水深火热!来到异国做民夫,我本以为是朝廷强加的,用来讨好宋人的手段,没想到这名额竟然如此抢手!”
他身材颇为魁梧,穿着一件破的宋军薄薄的赤色军袍,也不知道是哪个发了新军装的宋兵给他的,一副精干强悍的模样。
囚禁皇帝,排除异己,控制兵权,杨资谦不光把姓改了,也深的杨霖掌权的个中三味。
杨霖自己都有些犹豫,心虚地说道:“还能凑得起么?”
难怪朝廷三令五申,雪化之前不许北进一步,原来真是深谋远虑。
门阀中或许百十年,也未见得出一个这样的人,但是他是真的热爱高丽。
杨霖狐疑地说道:“如今是春种的时节,高丽又是民耕国家,若是强行抽调民夫,来年可就崩了。”
高丽百姓有个特点,就是他们虽然被门阀欺压的厉害,但是骨子里认为门阀确实是高他们一等的。
门阀与百姓,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间互相很难理解。
已经杀红了眼的宋军,势必会进攻播州,到时候将播州杨氏作为最大的一只鸡,杀了用来警示黔中的土司。
崔洪旭笑道:“那我哪敢,我这不是咒骂这鬼天气么。黄龙府的女真鞑子,简直就不是人,我听人说,他们趴在雪里能待三天。”
比如说监工施虐太狠,或者克扣粮食,他都会挺身而出,即使被打的伤痕累累,也要和宋军反应。
眼下宋军已经杀到了炬州,留给杨惟聪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他还不能做出决定,方七佛不会因此停留哪怕片刻。
开封,汴梁城。
高丽民间的疾苦和困顿,他都打探的一清二楚,越是如此,就越是心痛。
一支大宋军马,沉默的出现在天际线上,红色盔缨,猎猎舞动。
因为杨霖在下达的公文中,称呼各部落的羁縻官为土司,这个叫法也渐渐流传开来,黔中是部族最多的地方之一。
这支军马当先军将,身披盔甲,在马背上直起腰来,手中马槊,毅然前指。
杨霖转了转眼珠,拍板道:“好吧,给杨资谦说一声,再来十万!”
崔洪旭眼中一红,没有说话,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昭德坊内,杨霖的书斋里,高柄和刘仲武在抱怨河北的民夫太少。
真到了外面野战,往往连枪杆都握不住,但是鞑子却不怎么受影响。
崔洪旭慢慢地了解到高丽民生疾苦,在这群民夫中,他也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也会帮助一些民夫,这厮身高体壮,又和宋军关系好,还精通汉语。
黔中,从隋末开始的稳定,被方七佛的大军搅得稀碎。
但是他背靠大宋,自己手里也有强大的实力,一时间没有人敢造他的反。
崔洪旭冷声道:“问候了几句,没说什么。”
如今的高丽,门阀制度正在被动摇,朝鲜国公杨杨资谦大刀阔斧整改高丽,已经触动到了门阀的利益。
而崔洪旭,也和普通的高丽门阀公子不一样,他并没有因为跌落云端,生活条件上的天差地别,而自暴自弃。
这北方的严寒,足抵百万大军,又称寒将军。杨霖当初就是因为这可怖的寒冷,才下令大军不许在雪化之前北进。
一个年纪大的民夫,给他盛了一碗粥,两个炊饼,凑上前道:“崔公子,汉人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现在杨家势大,保住小命要紧呐,你就服软说句好话,岂不胜似天天挨鞭子?”
因为他们只杀土司一族,只要土民不反抗,便不会下手的做法,让很多土民成为带路党。
普贵操着一口南方话向赵匡胤报告自己来自矩州,因土语“矩”、“贵”同音,皇帝没听明白,便在《赐普贵敕》中写下了:“予以义正邦,华夏、蛮貊罔不率服,惟尔贵州,远在要荒……”的话,贵州这个名称由此不断见于文献,最后变成了后世省的称谓。
每晚的夜校,授课时间,大大提高了将士的素质。
如今的天气,若是汴梁的人来,估计要穿着棉衣还直呼受不了。
播州的杨惟聪还在举棋不定,他若是能降最好,不然就只能先灭播州,再打思州。
不光是人,就连他们的战马,也比宋军的耐寒。
而且这些地方,无一例外,都是山地,或是丛林。
崔洪旭还是不信,周围的民夫纷纷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在高丽普通的小民,活的毫无尊严。
这一耽搁,他哪里想到,他的弟弟和后来的赵宋皇帝,没有一个腾出手来,收拾一下西南江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