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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鸿雁客栈,候到正午时分,钱青健把曲非烟为他准备的一只毛色五彩斑斓的山鸡杀了喝血,又按例进入他自己的房间“脱衣静卧”。
衡阳地处山区,他们这一路行来,曲洋先后用没有淬毒的黑血神针打了十几只飞禽养了备用,每日里倒也准备充分。
钱青健独自在卧室练了一周天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耗时多半个时辰,练过之后更觉神清气爽,精力弥漫,这长春功不仅能够每天恢复大量的内力,兼有美颜养生、增强人体代谢等多种功效,果是奥妙无穷。
仅仅是半个多时辰前后,他对自己的能力判断截然不同。今天是第二十八天喝血行功,与之前的二十七天相比,区别之明显,基本就是修炼一年前后的高低差异。
虽然以这般功力对阵不戒这样的高手尚需各种取巧,但是只说一对一的情况下,已经可以跟不戒、左冷禅这种高手周旋过招了,而且胜败难料。
当然,他没有见过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他只是通过不戒和田伯光的武功来推测左冷禅的实力。至于现在这个时段的令狐冲,连做参照物的资格都没有。
整理了一下出了房间,看见曲非烟忠实地把守在门口,无视男客房区域出来进去的其他客人,钱青健再次感动,说了句:“你爷爷等急了吧?咱们可以走了。”
曲洋的确急于前往衡山,若不是因为钱青健的“宿疾”,他根本不会等到午后才启程。
钱青健出来的时候,曲洋已经结好了帐,等在前院的马厩旁边了,三人更不多话,骑了马便即出发。
一路上三人谈谈说说,话题总离不开回雁楼这场纷争。
眼见山路前后均无旅人,曲洋便旧话重提,点评钱青健的虎爪手:“钱青你今后千万不要随意出手,今天你这招猛虎跳涧使得似是而非,全无威力,好在对手太弱,被你一招击退了,算是侥幸,若是遇见高手,你这样就等于拿自己的命来赌博,切记切记……”
钱青健连连点头,故作赧然状:“曲老说得是,在下记下了,今天只怪那青城弟子骂得难听,在下一时未能忍住,稀里糊涂就动了手,也忘记猛虎跳涧该怎么使了,只恨不得打死他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曲非烟笑道:“爷爷你未免要求的太严格了,钱大哥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歪打正着,我看着都很解气呢……”
“哦,呵呵,那倒也是……”曲洋只好在心里撇嘴,你钱大哥怎样都是对的行吧?
出城走了一个多时辰,前面山路上忽然出现两名尼姑,钱青健认得这是定逸派出来的仪和与仪清,心想她们定是在衡阳西北的山区找不见仪琳,便绕着衡阳城漫山寻找至此,因为定逸师太要求她们找不见仪琳就不能再入衡阳城。
仪和两人站在山路中间,挡住了三骑去路,不待钱青健等人发问,她主动问道:“三位施主可曾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尼姑?”
仪和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其脾性的火爆与她师父定逸师太可谓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两个人,为人处世虽然不怎么招人厌恶,但也绝不会讨人欢喜。
钱青健和曲洋尚未答话,曲非烟首先答道:“十六七岁的小尼姑,倒是见到过一个。”
仪和面露喜色,连忙追问:“在哪里……”
哪知曲非烟小脸一寒:“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认识你么?让开!”
“你!”仪和愤然语塞,却不知应该如何理论,只因这小姑娘并非无理取闹,助人是行善,人家不愿意行善却也不是为恶。
没办法,涨红了脸的仪和只好让路,曲非烟一马当先驰了过去,还不忘拉着钱青健那匹马的缰绳。
钱青健对此无动于衷,曲非烟告诉仪和也好,不告诉仪和也罢,仪琳终归会回到定逸的身前,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现在考虑的是该如何解决嵩山派在衡山刘府行凶、导致曲非烟祖孙死去的问题。
今时今日,或许位于东北方数十里外的衡山城与记忆中的衡山城别无二致,或许聚集在那里的人物也还是记忆中的那些人,但是,刘府之中即将发生的恩怨纠葛已然偏离了记忆中的轨道。
钱青健很清楚,这个偏离是他带来的,笑傲江湖的剧情,已经由于衡阳回雁楼的变化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青城派的罗人杰没有死在令狐冲的手里是变化之一;令狐冲没有垂危被曲非烟送入衡山群玉院养伤是变化之二;不戒和尚父女提前相认是变化之三,诸如此类的变化尚有多处……
这些变化或许不足以影响到嵩山派屠杀刘正风一家的计划,但是参与到衡山刘府之中的那些贺客之间的关系已然不同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挽救曲洋祖孙的性命?直到此时他也想不出一个妥善之策来。
或许依然只有到了衡山随机应变。
钱青健思考着这些事情,所以也没有理睬仪和两尼,一行三骑就这么走了过去。
看着三骑的背影,仪清道:“咱们还是继续到山中去找吧。”
“只有如此了。”仪和悻悻地跟着仪清离开了这条去往衡山的山路。
衡阳到衡山,总计一百里出头的山路。天色将晚时,衡山已经遥遥在望,天上却又下起雨来,想是时值夏初,湘南地区本就多雨。
打起伞来,马匹行进的速度就要更慢一些,天色益发昏暗,雨也越来越大,正走着,忽听身后蹄声得得,车轮吱纽,回头看时,只见一辆马车从雨幕中快速驰来,赶车之人膀大腰圆,依稀是个秃头。再近些便已能够辨认,这人赫然是不戒和尚。
“前面的人让开了!让洒家过去!”不戒和尚粗声粗气的话语穿透了雨幕,给人的感觉是雨滴都在为他的声波让路。
曲洋急忙将坐骑带到路边,同时示意钱青健和曲非烟让路。
车轮滚滚,越过了三骑驰向北方,耳听得不戒和尚的粗嗓门变得温柔起来:“琳儿莫急,衡山城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