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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见如故,聊的还算愉快。
为了不使戚继光身体受损,钱青健拿出天香断续胶来,命贝大夫给戚继光处理了肩头的伤势,他用铁指神通打出暗器时刻意避开了戚继光的琵琶骨,因此戚继光的伤势只是皮肉伤。
贝海石对钱帮主身上的神药赞叹不已,之前他曾亲见钱青健给石破天接胳膊的神技,今天又见神药,只道是钱帮主神人神技,无所不能。
处理好了伤势之后两人继续攀谈,江中上百艘战舰就地抛锚,长乐帮众人侍立钱老魔左右,任凭钱老魔和戚继光两人聊的投机。
戚继光对钱青健惊为天人,聊了一阵就开始请教武功方面的问题,钱青健则是对消灭日本鬼子更感兴趣,问及戚继光打算在这碧螺岛如何练兵,戚继光说他本打算操演一下水上铁索阵,即用铁索横贯大江南北,令敌船无法上下躲避,然后再以虎蹲炮轰击,可获大胜。
这不是铁锁横江么?听到这里老钱心中一动,心说清朝连城诀时期的戚长发也不知道是不是戚继光的后人,如果是的话,合着他戚家的祖宗就玩过铁锁横江。
不过那戚长发乃是湘中乡下之人,这戚继光生长于山东,就任于浙闽,晚年遭人弹劾卒于南粤,也不知其子嗣是否有去湖南定居的。
聊到如何更加有效地杀灭倭寇,老钱便针对倭寇的刀技指点了戚继光几招。
鬼子的一刀流传自于金毛狮王谢逊,别说它们只学了谢逊的一点皮毛,就算是谢逊本人的武功,在钱老魔眼里也是不足一哂。
关于武功之事,有一点戚继光的观念并无差错,那就是在千军万马迎头交战之际,若是没有深厚内力在身或是天生神力,那么不论多么高深的招式都是无用的,即令是独孤九剑也难免会被成千上万的人马踏为肉酱。
钱老魔肯定了戚继光的理念,知道他这辈子也练不出什么太强的内力,所以对高深武学闭口不谈,就简单地教了他几招实用的手段。
饶是如此,戚继光也觉得受益非浅。钱老魔总结出来的简练招式,那真的称得起是华夏千百年武学中的精华,远非一般宗师掌门能够相比。
一场交谈尽兴而散,月亮已至中天,戚继光告辞下山,应老钱的要求,铁锁横江的演练延后举行,这一夜是属于长乐帮和雪山派的,不可受到滋扰。
眼见戚继光上了岛边舢板,丁不四凑趣道:“这戚继光是个怕婆子的男人,据说他老婆王氏是头母老虎,不许他纳妾,他只能在外面偷偷养了五六个女人。”
钱青健笑问:“还有这事?”
贝海石道:“的确如此,戚继光就是因为这个出的名,不然我等江湖中人哪里认得他这么个武官儿?据说某次戚继光实在受够了老婆的气,跟军士商量着想要把她老婆来个乱刀分尸,结果她老婆突然出现,问他和他手下的士兵拿刀干什么,他却说正在操演战阵之法,哈哈……”
贝海石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钱老魔也不禁面露笑容,心说如果是这样,那戚长发还真的说不准就是戚继光的后人了。
山顶一群人说说笑笑,那边戚继光已经回了旗舰,就在此时,忽听江中舰船上有军士呼喊:“什么人如此大胆?看不懂水师的旗号么?还不速速绕行!否则让你船毁人亡!”
钱青健闻言立即分开众人上到高处,却因为江中如林的帆桅而看不见西边的江面,白万剑急道:“钱帮主,莫不是我母亲的小船漂下来了?莫要让那些水军伤了小船才好。”
钱青健“嗯”了一声,说了句“你等在此相候,我去去便回……”后半句话说出来时,他的人已经如同一只大鸟一般翱在空中,翩翩然飞了下去,引起众人一阵惊叹。
这小山的山坡并不如何陡峭,可是钱老魔却飘然沿着倾斜的山坡飞了下去,虽然也是越飞越低,但身体始终保持着与山坡之间的距离,不曾坠落山坡之上,
他是如何借力的?贝海石和丁不三兄弟面面相觑,心中均想:这果然是神仙手段!又岂是凡俗武功所能企及?
钱青健所用的当然不是神仙法术,他这门轻功依然是效仿天龙时代的剑神卓不凡而练成,卓不凡是在松树下落时以掌力向下拍击,利用外放出来的内劲反弹来阻缓身体的下落速度,如今的钱老魔内力比卓不凡高了不知多少倍,他只需隔上数十丈发出一些无形气劲冲向地面,就可以维持他的身体继续飞行。
说起来这道理并不难解,就是寻常的普通人,在山上往下跑时,若是胆子大些,敢于向下坡飞身跃起的,多半也能在十几米内获得钱老魔这种飘飞的效果,但若是没有那高深内力击向地面,那么结局恐怕就会悲惨一些。
只是此刻山上的人们不知此理,均认为钱老魔已是陆地神仙,对他膜拜涂地。
转眼间钱青健就飞到了水面之上,这时江中舰船上的军士们也已经有人发现了山上飞下来一个人,不禁骇然而呼。
越来越多的军士呆立在船上看着这个人在水面上飞行,有虔诚鬼神的便已跪倒磕头,口称“大仙大仙,受小民一拜……”
戚继光刚刚回到旗舰座舱中坐稳,闻声也出得舱来,看见飞在水面上的竟是钱青健时,不禁对钱老魔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有这等盖世神功在身,的确不是千军万马能够与之抗衡的!
山上江中的众人膜拜声中,钱青健原本与江面平行的身姿渐渐改为了垂直,竟而迈动脚步,在江面上疾速奔行起来,眼见那水花朵朵在他的双脚后汇聚成两道晶亮的水线,山上江中之人不由得轰天价喝起彩来。
这彩声是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了一些武功的意思。
所谓蹬萍渡水,所谓踏雪无痕,所谓一苇渡江,这些轻功的传说固然难得一见,但是在这个年代里练过武的人们,多半都相信这传说是真的。
不说别人,就说南宋时期的铁掌帮主,铁掌水上漂裘千仞,他这“水上漂”的名号是夸张之辞么?绝对不是。虽说他有个哥哥裘千丈在小河水底打了木桩表演“水上漂”,但是裘千仞的轻功可是实打实的当世无双。
其实不用说南宋时期的裘铁掌,就说现代社会里某个少林和尚,不也是在水面上跑了二十多米才掉进水里么?据说外国人也有这么干的,并且也能跑出去一段距离。
说白了,这只是一个利用石子在水面上打水漂的道理。石子沉重,但在特定的速度和形态下,也能擦着水面飞出去老远。
当然,拥有浑厚内力且轻功本就卓绝的钱老魔,在水上奔跑就如同在地上奔驰没什么区别,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钱青健却不理会众人的喝彩,因为他已经看见了上游漂下来的那艘小船。
眼见那小船就要撞在其中的一艘战舰的舷帮上面,形势已是千钧一发,他长啸一声,双手向着水面隔空一拍,激起两道巨树一般的冲天水柱,而他的人借着这一拍之势,已经在两艘战舰的空隙中飞了过去,身体带起的一阵劲风刮在两舰士兵们的身上,战袍都被吹得猎猎有声,那水柱洒落下来,淋得士兵一脸一身,却没人有半句怨言。
这功夫,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