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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青健笑道:“什么恩公不恩公的?救你们的人是何铁手,与我无关,都起来吧,铁手,你让她们先去安置住处。”
何铁手转身命令众寡妇起来,她身后一名三十岁不到的少妇眼尖,看到了院中矮几上那狼藉的猪蹄子骨头,说道:“恩公这里没有人负责打扫整理么?双儿?”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越众而出,“双儿在此,三少奶有何吩咐?”
“你就留在恩公舍下,照料恩公的起居罢。”庄家三少奶回身吩咐了双儿,又向钱青健万福道;“恩公在上,小女子别无长物答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我等又都是残花败柳之身,只好送给恩公一个丫头,此女聪明伶俐……”
听到此处,西厢房内沐剑屏和方怡不禁撇嘴,心想:那书生连我们都不要,又怎会要你们这些寡妇推荐出来的穷丫头?
果然,钱青健一摆手阻止了三少奶的话语,说出来的话却让沐方二女大跌眼镜:“双儿姑娘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知书达礼,身手也还过得去,这些我都是知道的,这个丫头我收了。”
这话让方怡和沐剑屏大感不平,这小丫头哪里比我们强了?却令庄家三少奶等寡妇欢喜无尽,她们已经没有资格以身相许报答恩公了,只有双儿这么一个乖巧可人的完璧小姑娘,幸好恩公欣然接受了,不然这恩情只怕一辈子也还不了一星半点。
只是,这恩公开口就将双儿的特点说了个丝毫不差,他是怎么知道的?
众寡妇不及猜想,三少奶已经吩咐道;“双儿,你这就把庭院收拾一下吧。”
双儿被钱青健当众一通夸赞,不由得羞红了脸,低声道:“是。”就走过去开始收拾那些狼藉的杯盘。
钱青健点头微笑:“好了,你们走了三十里路,腿脚早就吃不消了,快去休息吧。”又看向贾金刀:“你去告诉钱老本,咱们明天早晨的早点吃湖州粽子,让他找庄家少奶奶请教做法,需要什么食材今天下午就去购买。”
湖州粽子号称“天下第一粽”,最是美味可口,钱青健记得,想当年厨中奇葩黄蓉都不敢说她包出来的粽子赛过湖州的,足可见其制作之精妙,风味之独特。如今有众多湖州美妇来此,正好让她们展现一下清丽湖州的风采。妇女最适合操持家务,青木堂的后勤力量突飞猛进了。
众寡妇离去,钱青健把贾金刀和何铁手留了下来,对她们说道:“那鳌拜府中聚集了天下的民脂民膏,总计大约二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白银,这就去取来罢。嗯,还有一个重点,鳌拜的房中有个地洞,地洞中藏有诸多奇珍异宝,都须拿回来,此外你着重查找一下,看看地洞里是否有刀枪不入的背心一件,削铁如泥的匕首一把,如果有,也都给我拿回来。”
贾金刀和何铁手闻言目瞪口呆,说鳌拜府中聚集了民脂民膏是可以想见的,只是为何钱青健对具体数目如此精确?就算他知道鳌拜家的金银存放何处,要点清这个具体的数目只怕也要耗去一整天的时间。
再者说,就算这个数目是准确无误的,鳌拜的家是什么地方?那是可以随便去拿钱的地方么?除了他辽东黑龙派的门人弟子和亲属后辈,万一惊动了官府和驻军怎么办?
钱青健不给何贾二女过多的疑虑时间,直接说道:“你们什么都不必顾虑,北京城内的清兵不动则已,动就自相残杀,至于鳌拜府中的那点武者,他们的武功能比鳌拜还高么?”
贾金刀一听就明白了,是啊,鳌拜都被自己一刀砍了脑袋,鳌拜的门人弟子算得了什么?
何铁手也打消了疑虑,既然钱青健保证外围不会有清兵围攻,那么区区一座鳌拜府还真看不在她的眼里,都不必使出什么武功,只需放出随身携带的几条小蛇小蝎子就能摆平了。
钱青健之所以会想出这个办法,是因为这一世鳌拜是“英勇就义”的,因此康熙非但不能派人查抄鳌拜的家产,反而会发放巨额抚恤金和丧葬费给鳌拜的后人,厚葬鳌拜,才会令八旗旗主心悦诚服。人家鳌拜也是戎马一生,为了满清的开国大业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不是?
这一趟,无需钱青健引路,天地会在北京经营多年,偌大的鳌拜府岂能不知?夜幕降临之时,何铁手和贾金刀带着天地会群豪,浩浩荡荡百十人直奔鳌拜府而去,鳌拜府中的金银珍玩若真的像钱青健所说那般,少于一百人是拿不回来的。
鳌拜的府中,鳌拜的儿子和侄子以及鳌拜的妻妾们正打得不可开交,从古至今,家大业大者死后,妻妾儿子瓜分遗产向来如此,鳌拜的后人也不例外。
天地会群豪一涌而入之时,鳌拜的家属都懵逼了,这哪来的一伙人,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了不成?
只不过天地会群豪废话不说一句,与何铁手并肩作战,三下五除二就将鳌拜家的男性杀了个精光。多年以来,鳌拜亲手及间接杀害的汉族军民不计其数,杀他的子孙后代没有半点心里负担。
男人死光了,鳌拜府中的女人就老实了,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不敢出声,查抄清点工作随即开始。
由于无人逃脱府外,所以预料中的官府和驻军出动均未发生,查抄工作异常顺利,只是由于鳌拜的家产是在太过庞大,直至午夜也才清点了一半出来。
顺利总是会导致麻痹大意,因为半个夜晚过去也没出现什么差池,又因为院子里人手紧张,贾金刀索性将院外把风的弟兄都召集了进来,一起参与了清点包装工作。
然而钱青健终究是人不是神,不曾预料的事情在午夜发生了,新任御前侍卫总管瑞栋带着一群宫中侍卫午夜来访。
瑞栋干什么来了?名义上是慰问鳌拜的家属,实际上却是来找《四十二章经》的。
御前侍卫趾高气扬惯了,也不把没了鳌拜的鳌拜府看在眼里,大门都不曾敲一下就推门而入。看见院子里人来人往的,瑞栋只当这些都是鳌拜的子弟,是在为瓜分遗产而忙碌,因此大喇喇的喝止:“你们先别忙着分家产,我奉太后懿旨来找两样东西!”
灯火明灭之间,贾金刀和何铁手互相使了个眼色,二话不说就动了手,打了御前侍卫一个措手不及。
瑞栋等人的武功本来就不如何铁手与天地会群雄高强,加上人手又少,甫一战斗就被杀了个精光,只是何铁手和贾金刀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瑞栋来鳌拜府也是心怀鬼胎的,因此他也留了一些人在院子外面把风,以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院子里一开打,外面的人见势不妙,就都跑回去报信了。坐镇银杏胡同的钱青健虽然也在关注着鳌拜府,却没料到贾金刀和何铁手如此大意,当他发现外面的侍卫逃脱,再以武魂传音提醒时,院内群豪已是追之不及,钱青健只好自己动手,用武魂裹挟内力遥控那些逃脱的侍卫抹了脖子。
即便如此,仍有百密一疏,钱青健没料到的是,这群抹了脖子的侍卫里面有一人武功远胜他人,虽然也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却暗运内力避开了颈部的血管和气管,诈死当场。
钱青健当然也不认识这个特殊的侍卫,虽然他的记忆里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只凭寥寥数笔的描述如何能够认出他来?
这个侍卫叫做邓炳春,真实身份是神龙教黑龙使座下弟子。在另一世里曾经扮作宫女,却被韦小宝稀里糊涂地杀掉的,就是此人。
邓炳春诈死漏网的唯一后果,就是将神龙教的视线引向了天地会青木堂,因为天地会将鳌拜的遗产全盘拿走,神龙教再想集全《四十二章经》,就必须要找天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