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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善心让蓑衣人有些错愕,视线在马车上停留片刻,干脆利落的收剑离开。
没有预想中高手过招的场面出现,江景辰略显郁闷,等到万金回来,不禁好奇道:“那家伙也是一流高手吗?”
万金慎重回答道:“手上剑术很一般,脚下的功夫倒是不错,勉强算是入了一流行列。”
一个人一个身体,手和脚难道练的不是同一种武功?江景辰不太明白两者之间的差别,挥了挥手:“原以为能看一场大戏,看来是白跑一趟了回去吧。”
青玉笑道:“也不算白跑啊,至少省了十万贯钱。”
有些钱能省,有些则不能,江景辰对青玉的话并不赞同,摇了摇头,解释道:“人是咱们抓的没错,可消息却是万象阁提供的,咱们又不缺这几个钱,就当是卖个好,毕竟是地头蛇,结交一下没有坏处。”
江湖规矩,先交三成定金,事成再给余下七成,万金点点头:“十万贯钱事先都先交给了苗老三,回头我便传话让他去办。”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青玉也明白,不过随口一说,对此也不在意。
十万贯?官府的人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叶芳菲心凉了半截,怀揣最后的希望,问道:“你们会将我送交官府吗?”
第一次遇见这么主动要见官的通缉犯,江景辰狐疑看向她,不仅看不出半分惶恐害怕的神色,反倒是有几分迫切的期盼。
“眼下这种情况,你可没有提问题的资格,先介绍下你自己吧。”
叶芳菲只说了名字,随后一个劲的催促道:“我是黑狐,是朝廷重犯,抓了我就可以立大功,只要你们将我送官,天大的富贵在等着你们。”
江景辰心头疑惑越发的重,这女人……表现的未免也太过了些,如此急切的想要见官,完全不是一个杀人犯该有的心态。
“叶芳菲是吧,先交代下你的作案经过,以及心路历程。”
“心……心路……历程?”叶芳菲第一次听到如此稀奇古怪的话语,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公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自家的公子,只能自己宠着,青玉叹了口气,无奈解释道:“就是你在杀人前后心态转变的过程,这么说能听懂吧?”
叶芳菲听懂了,可依旧不太明白,愣愣的问道:“杀人还需要什么心态?”
就像是杀鱼?可杀鱼也不需要什么心态啊!青玉又不懂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转头看向公子,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求知欲。
“说你杀人的经过就行。”江景辰无奈抚额,一帮子青铜都没到的水平,完全带不动。
叶芳菲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焦急之际,忽然将双眼一闭,倒头昏了过去。
许是受了些风寒,本想装昏迷躲过逼问,没曾想睁眼时已是次日。
陌生的房间弥漫着一股药味,隐隐能听到雨水落下的声音,依旧是一个没有阳光的阴雨天。
“姑娘,你醒了?我这就去通知少爷。”屋内伺候的丫鬟不等她开口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叶芳菲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淡黄色的帐幔,随着偶尔吹来的微风轻轻摆动。
挣扎着坐起身,感受到了柔软舒适的床榻,低头间,发现身上的衣裳换成了全新的里衣,不禁陷入了沉思,该不会……是他给换的吧?
想起马车内的那位俊美异常的少年,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脸颊发烫。
走到窗边,远远就瞧见院子里开得真艳的花朵,三三两两的仆人在院子里洒扫满脸,看天色,约莫是到过了巳时。
青玉一马当先跑进屋内,见叶芳菲站在窗前,连忙出声道:“你为寒气所侵,受不得风,还不快点躺回到床上去。”
紧跟着又埋怨道:“公子也是的,说什么开窗通风对病情有好处,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听来的怪话。”
江景辰不耐烦解释这些小事,挥了挥手,示意青玉乖乖做到一旁,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要冒充黑狐。”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叶芳菲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咬咬牙,坚持道:“我就是黑狐,你们快把我送官吧。”
京城灭门一案闹得沸沸扬扬,不用费多少力气打听就能知道个大概,江景辰也不兜圈子,直言道:“那些人并非中毒身亡,你若是黑狐,怎会连杀人的方式都说错。”
下定了决心,却没有掌握重要的情报,若不是中途恰好晕了过去,只怕会被当场揭穿,叶芳菲不知算幸运还是不幸,心里清楚眼下怕是不能够再轻易糊弄过去,于是干净利落跪地叩首道:“求公子帮我。”
见她忽然下跪恳求,江景辰也不觉得意外,抬抬手,示意她起身,随后说道:“你先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一遍。”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叶芳菲收敛了心思,讲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她原是从济南逃回来的罪臣之女,几日前抵达凉陇县听闻了京城灭门惨案,又恰巧偷听到了同一间客栈房客的言谈,从而得知对方是正被官府通缉的黑狐。
“当时那人同他说京城来了大批人马,要黑狐即可离开凉陇县,我便在黑狐离开后进了他的房间,想要寻些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青玉闷声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冒充黑狐。”
叶芳菲犹豫了许久,方才开口道:“皆因只有这样我才能被大理寺提审,引圣上关注,为先父、为整个叶家伸冤。”
江景辰听闻此言,便知多半又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怨,得知她并未见到黑狐模样,又与灭门一案无关,顿时没了再往下了解的心思,吩咐道:“阿玉,收拾下,送她出宅子。”
青玉急忙反对道:“公子,你这么着急赶她走干嘛,我这正听得兴趣呢。”回过头来,又对叶芳菲说道:“别理他,你继续往下说。”
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江景辰摸了摸鼻子,不再开口,默认了青玉的行为。
叶芳菲弄不清对方的身份,想着这或许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于是急匆匆开口道:“家父乃是前工部侍郎叶永年,因十年前阳阜县决堤一案被流放岭南”
江景辰听着听着忽然就来了些兴趣,十年前,当今圣上还只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位,因一件要案而深陷泥沼,威远候当年就是为了助其脱困,因而无暇顾及府上身中剧毒的嫡长子。
那件案子似乎听说提起过,好像是叶芳菲所说的阳阜县决堤案。
叶芳菲不急不缓的继续讲述道:“当年陷害先父的主某之人,正是现如今的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