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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啊陛下,微臣从始至终都不是忠诚之人……那时,只不过是为了履行与友人的约定罢了……
陛下,你错了,臣曾经助郭汜、李傕二人,并非只是出于无奈,确实是……
是真心想覆灭整个大汉啊!
承蒙陛下错爱了,我贾诩从始至终都是乱党一流……
--是夜--
晌午前后,李傕终究率领着两万余精兵赶到了弘农城外,与郭汜合兵一处,列阵于城外作为示威。
当时,弘农太守邵穆当即率领着城内兵勇赶赴城墙,而骠骑将军杨奉也唯恐弘农有失,急令麾下将士登上城墙相助。
或许是见城内守军尚有万余,是故郭汜、李傕二人并没有着急进攻,只是分兵四路分别堵住了弘农的四处城门。
他二人,显然是下了决心要攻下弘农、夺回天子!
或许是预知这里即将展开一场激战,弘农城内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士卒们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擦拭着作战的兵刃,而城内的百姓,更是对此异常恐惧,毕竟郭汜、李傕二人的恶名,早已传遍司隶。
事实上,傍晚时分城内便出现了一次暴动,恐慌的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涌出城去,其中甚至还混有不少逃兵,要不是骠骑将军麾下将领徐晃及时率领兵马感到事发的城门,或许弘农早已被郭汜、李傕二人趁乱拿下。
入夜的时候,刘协瞒过百官与侍卫,又偷偷溜到了城南,去见那位,向他倾述心中的烦恼,而那位所谓的剑客,却从始至终顾自闭着眼睛休息着,几乎没有说几句话。
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刘协这才偷偷溜回城南,而这时,那位雒阳剑师王越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烦人的小子!
王越……不,陈蓦有些气闷地吐了口气,随即,淡淡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片废墟。
“想来王师也很头疼吧……或者说,奋威将军陈蓦!”
伴随着一声轻笑,贾诩的身影出现在陈蓦眼前,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家伙……
陈蓦的眼神微微一颤,却并未按贾诩所想的那般露出半点吃惊。
或许是第二次再见眼前的这个家伙,陈蓦的心境比起昨日稳定地多。
“奋威将军陈蓦?当初与王某齐名的那个家伙?”
“呵呵,”见陈蓦一口否认,贾诩也不在意,徐徐走在废墟上,淡淡说道,“昨夜回去后,诩也曾细细思忖,发现了几个疑点,王师可否为在下解释一二?”
“说来听听?”
“其一,雒阳剑师王越与奋威将军陈蓦几乎同时出现在雒阳,又几乎在同时消声觅迹……”
“巧合罢了!”陈蓦淡淡回答道。
“嚯?!那么……其二,传闻陈奋威年不及弱冠却武艺超群,深得董卓、吕布赏识,在雒阳时手握万余精兵,而观王师年岁,亦不过弱冠之龄……”
“巧合!”打断了贾诩的话,陈蓦冷冷说道。
“呵呵呵,”被陈蓦打断话语,贾诩淡淡一笑也不介意,伸出三根手指,低声说道,“其三,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王师当年曾挑战无数雒阳武人,其中却独独没有与王师齐名的陈奋威,这是为何?”
陈蓦冷哼一声,嘲讽说道,“胡说八道!王某不曾挑战的人多了,董卓、吕布、胡轸、郭汜、李……”正说着,他好似忽然间察觉到什么,面色微变,话语戛然而止。
“呵呵,”望着陈蓦暗自懊恼的表情,贾诩戏谑说道,“好似王师不曾挑战的人物,皆是陈奋威相熟之人呐,这是为何?王师可否代为解释一番?”
这个家伙,是故意引自己上钩么?
望了眼贾诩狡黠的目光,陈蓦不禁有些气闷,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家伙的城府实在太深,以至于自己竟然完全处于被动。
身份暴露了么?
虽说眼前这个叫贾诩的家伙,似乎对大汉抱有深刻仇恨,应该不会道出自己身份,但是……
或许是察觉到了陈蓦眼中的几分杀意,贾诩知趣地退后几步,轻声说道,“王师莫要误会,方才的试探只是出于在下的好奇罢了,并无恶意。”
深深望了眼贾诩,陈蓦坐了起来,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在陈蓦注视的目光下,贾诩仰头望着夜空,喃喃说道,“今夜子时一过,三月之期便得圆满,日后诸事,与诩再无任何干系……”说着,他转头望向陈蓦,表情难以琢磨,低声说道,“明日、郭汜、李傕二人必定会率众攻城,而杨彪等百官已经商议得罢,叫杨奉等人守城,期间趁乱护送陛下杀出重围,到时候,陛下会扮成小卒,乔装出城,寻路往东北方走……”
“东北方?”
“嗯,”贾诩点点头,沉声说道,“虽说兵马不多,但是车骑将军董承,以及箕关太守张扬已各率数千士卒赶来救援,再者,诩听闻陈留太守曹操亦聚集数万精兵,日夜兼程赶来,王师可曾听说?”
“确有其事!”陈蓦点了点头。
“算算日程,这几路援兵也差不多该到了,倘若三军皆到,恐怕郭汜、李傕二人也唯有败退回守长安,是故,倘若要他二人将陛下劫回军中,唯有明日……”说着,贾诩望了一眼陈蓦,眼神露出不似人类的冷漠,压低声音说道,“算是报偿在下为王师守住某个秘密吧,请王师明日……”说着,他伸出右手,重重一握。
这家伙,完全看破了自己的计划么?
陈蓦感觉有些不爽,而更令他感觉不爽的是,贾诩竟然以的身份威胁他。
想到这里,陈蓦昨日对贾诩的少许好感顿时荡然无存,他冷冷说道,“既然不想为朝廷卖命,为何你自己不亲自动手杀了那小子?!”
在陈蓦略显错愕的目光中,贾诩愣住了,表情连连变幻,随即仰头望着夜空自嘲一笑。
“不是说了么,诩……不过是一个苟且偷生的鼠辈罢了!——即便是苟且偷生,诩也希望继续活着,不求富贵、不求功名,只是活着……”
望着贾诩那落寞的表情,陈蓦终究没有再说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其不想被他人触及的伤口。
“从何处城门脱身,那小子?”
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贾诩沉声说道,“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