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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汉庆和记者说道第二件事,是关于别人出千的:
有一次我去一个地下赌场赌钱,和很多人一起玩骰子,结果买啥输啥,一会功夫就输了七千多。
我起了疑心,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庄家的骰子肯定有问题,那里面加了东西。
我跟庄家说,输钱了我愿赌服输,但我有个要求,你这几颗骰子,我想买下来留个纪念,你开个价吧。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找了个机会,偷偷把我拉到了外面,他问我输了多少钱,我说输了七千多,他告诉我先在外面等着,一会散局了之后,把我输的钱都退给我。
最后他不仅退了我七千块钱,还额外给了我一千块钱彩头。
记者问马汉庆:“如果当时那小子真把骰子卖给你了,你准备怎么办?”
马汉庆告诉记者:“那还用问吗,骰子到手了,肯定当众就砸开了,如果里面要真有鬼,那就得出人命,赌徒都输红了眼,场面一下就得乱套,赌场就是这样,要是被人当众揭穿出千,以后赌场就别想开了。”
马汉庆接着说道:“从这件事之后我就想了,要是哪天我自己出老千被人揭穿了,必须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我得弄把枪防身,而且肯定有人也和我一样需要枪,如果我能弄到枪,还可以当一个兼职的枪贩子。”
马汉庆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听说海南那边可以搞到枪,但自己去又怕不安全,于是就找了一个朋友。跟他一起去。
他这个朋友叫周望弟,人送外号三毛,一米八的身高,长的仪表堂堂,此人是1967年生的,比马汉庆小三岁。
周望弟是武汉工商局的一个协警,负责收管理费的,他和马汉庆一样,也是个赌徒,两人很久之前就认识。
这个人血性十足,非常讲义气,社会上的朋友很多,在圈子里口碑相当不错,马汉庆落网后曾经说过:“三毛是我唯一一个能一起做杀头案子的朋友。
马汉庆想搞枪,第一个就想到了三毛,三毛也没废话,当场就同意了,可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海南之旅,却不那么顺利。
1990年6月份,马汉庆带着八千块钱,和周望弟一起来到了三亚市,两人来之前并不知道哪里能买到枪,所以计划一边旅游,一边慢慢打听。
两人下车之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想让司机帮忙带着找个旅馆,司机带着两个人转了一圈,马汉庆选了一个看起来装修还不错的旅馆。
这一路上,两人和司机聊的挺好,便和司机约好了,以80块钱一天的价格,包下司机的车,第二天出去玩一天。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马汉庆醒来之后,一眼就看到背包被人翻的乱七八糟,他赶紧叫醒了三毛,两人检查后发现,原来前一晚屋里进贼了,八千元现金一分没剩下。
还好马汉庆手上戴了一个金戒指,眼下只能把这玩意处理掉,倒也不至于连家都回不去。
紧接着那个出租车司机按约定的时间来接他们了,马汉庆愁眉苦脸的告诉他:“哥们,不好意思啊,玩是玩不了了,昨晚房间里进贼了,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还得麻烦和你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能典当的地方,我把金戒指当了,好凑点路费回家。”
这个司机听他说完,也没多说什么,给两人推荐了一个地方之后,开车就走了。
没想到两人收拾完东西,刚出门准备去典当行,那个司机又回来了。
他把车停到两人身边,下车对他俩高兴的说道:“哥们,我刚才又拉了一个活,那个人是去天涯海角的,他包了我的车,我寻思反正车上还有两个座位,就和那个乘客说了一下你俩的事,免费带你俩过去,要不你俩不是白来三亚一趟了吗。”
马汉庆和三毛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能白来一趟,于是马上兴高采烈的,跟着司机一起去了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景区当年并不收门票,但有很多给游客拍照的摊位,两人转了一圈,很快就有一个中年妇女凑过来:“两位兄弟,拍一张照片不?来一趟留个纪念。”
马汉庆一摊手:“我们也想留纪念啊,可昨晚上被人偷了,兜里一分钱也没有了,来这还是好心司机免费带我们来的。”
这女人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一看你俩就不总出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没关系,我免费给你们拍一张,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好歹留个纪念,等一会给我留个地址,照片洗出来之后,我给你们寄过去。”
这一下两人高兴了,合影之后留下了地址,跟中年妇女道了谢之后,又开开心心的游玩起来。
跟着出租车司机免费旅游了一圈之后,司机又给他俩送到了典当行,马汉庆把那枚戒指当了八百多块钱,随后两人狠狠的吃了一顿饱饭之后,买了两张硬座车票,返回了武汉。
马汉庆的一段口供中,提到了这段经历,他原话是这样说的:“回来的路上,三毛和我说,海南虽然风景挺好,但这一路也太不顺利了,再也不想来了,但是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这地方很好,海南本地人特别实在,也特别热情,如果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来这里生活。”
马汉庆这次没弄到枪,回到武汉后并不甘心,赶紧凑钱继续赌博,很快就赢了六七千块钱,于是马上又再次张罗去搞枪。
这次马汉庆打听到,云南那边有一个平远街,那里才是真正的军火天堂,各种长枪短炮应有尽有,并且基本上是公开出售,马汉庆赶紧喊上三毛,直奔云南而去。
两人先到了开远市,倒溜达了两天,但并没发现什么平远街,也没看到哪里卖枪,两人不敢瞎打听,只好买了一张本地地图,回去自己慢慢研究。
研究了半天,马汉庆恍然大悟,自己可能来错地方了,平远街应该在平远镇上,而不是在开远市里。
两人马上坐上长途汽车去了平远镇,这回再下车,一下就不一样了,五六个小商贩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这个问:“要不要枪?”那个问:“要不要粉?”十分热情又明目张胆。
因为是第一次买这玩意,马汉庆也怕被黑,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敢找男的买,最后跟着两个女人,进了一处沿街的民房。
很快一个女人就从后屋拿出来两把手枪,一把五四手枪,一把苏制马卡洛夫手枪,开价7000元。
马汉庆一共就带了不到七千块钱,还得留点回去的路费,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两把手枪以5400元成交。
点完钱之后,马汉庆高高兴兴的接过手枪,转身刚想走,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子弹呢,这玩意没有子弹,跟块废铁没什么区别,于是赶紧问:“子弹呢?没子弹我回家打花生米去啊?”
那女的小手一伸:“枪是枪,子弹是子弹,想要子弹的话,得额外掏钱。”
马汉庆没办法,摘下脖子上的金项链:“就剩这个了,你看能买多少,都要了。”
那女的接过金项链颠了两下,转身去后屋又拿出来一个小包,打开让马汉庆看了一眼:“还有一百七十多发子弹,都给你了。”
马汉庆伸手就想接过来,没想到那女的把手又缩了回去:“子弹现在还不能给你,但你放心,枪肯定好用,你们什么时候走?等你们上车的时候,我再把子弹给你,这是我们这的规矩。”
马汉庆没办法,只能约好第二天到车站交易,那两个女的果然没有失言,在开车之前,从窗口把一包子弹递给了马汉庆,并且提醒他:“如果路上遇到警察查车,实在躲不过去的话,你俩就把枪和子弹丢在旁边,只要不承认是你们的,就保管你们没事,我们只负责把货卖给你们,至于能不能带出去,那就看你俩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