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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10点钟,老哈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骑着摩托车去出摊,当他的身影在远处出现时,马汉庆把羽绒服的帽子带上,握紧了兜里已经上膛的手枪。
等老哈开近之后,马汉庆掏出手枪就是一下,把老哈连人带车打倒外地。
可这一枪并没有打中要害,老哈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本能的想去扶摩托车,马汉庆过去又是一枪,但同样没打中要害。
老哈这一下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往陶瓷厂方向跑去,马汉庆追了几步,在后面又连开三枪,虽然都打中了,但老哈仍然没有倒下,继续疯狂逃命。
马汉庆不敢再追,钱才是最主要的,他回过身扶起摩托车,跳上去一拧油门,直奔新疆大学方向逃窜。
按照预定的路线,马汉庆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新疆大学附近提前选好的藏车地点,当他跳下摩托车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即使没有100万,50万也知足了。
可当他打开摩托车车座之后,一下子就呆住了,车座下面空空如也,一分钱都没有。
马汉庆望着空箱子,足足愣了好几分钟,这才心有不甘的离开了现场,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小旅店。
马汉庆虽然号称办事缜密,但他万万没想的是,自己这次竟然疏忽了,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看到钱就动手了。
原来老哈并不是自己做外汇生意,他没有那么多本钱,一个朋友信任老哈的人品,给他出资100万,两人一起合伙做,那个朋友出钱,老哈出力。
老哈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回家路上,去朋友家对一下账,美元就会直接放在朋友家里,第二天早上再去朋友家取人民币。
因为马汉庆跟踪的时候,他没有摩托车,没办法一直跟着老哈,只能在每个路口等待,所以并不知道这个细节。
前一天晚上老哈恰巧把钱放到了朋友家,而马汉庆选择出手的这个地点,老哈还没有取到钱,最后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到旅馆后,马汉庆百思不得其解,本来按照原计划,应该马上离开新疆,但是他心有不甘,抢劫也是有成本的,这一趟人吃马喂的不说,还白白耽误了两个月时间。
马汉庆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在旅店整整躺了一天一夜,有很多次他都想干脆拼了,第二天再去干一把,不过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第二天一大早,马汉庆带着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十分沮丧的去了火车站,随着火车缓缓开动,他望着既陌生又熟悉的乌鲁木齐,心里只剩下了忧伤。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不过马汉庆虽然这次空手而归,但其实他应该感到庆幸,他自己还不知道,他选择来新疆作案,让他有了一个绝佳的逃命优势。
由于马汉庆鼻梁高耸,长的浓眉大眼,而且留了一脸络腮胡子,猛地一看,非常像维族人。
警方接到报案之后,通过现场的走访调查,多个目击者一致反映,开枪的肯定是个维族人,所以警方的排查目标,就放在了维族人身上,侦破方向也是从老哈身边的知情人开始,因此让马汉庆轻松的逃过检查。
一直到五天之后,现场弹痕的鉴定结果出来了,通过对比,警方才发现,此案和两年前的武汉大劫案,用的是同一把枪,这才把马汉庆列为重大嫌疑人,可马汉庆这时候已经跑回了三亚。
回到三亚之后,马汉庆复盘了整个过程,他觉得所有地方做的都天衣无缝,之所以没有弄到钱,是因为自己运气不好,可能那天老哈是有什么其他安排,才没有带钱,小概率事件让自己碰上了。
多年的赌博经验告诉马汉庆,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是极低的,所以他决定等风声过去了,再去新疆做一次,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马汉庆在三亚待了半年,1999年6月初,他再次启程,第二次登上开往新疆的火车。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马汉庆轻车熟路,随便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之后,便直奔新疆宾馆。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由于新疆宾馆旁边的延安路正在修路,倒卖外汇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马汉庆观察了几天,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目标,只能无奈的再次离开新疆。
回来的火车上,马汉庆非常郁闷,就这么空手而归,心里万分的不甘,因为这时候他的经济情况已经非常拮据了,虽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重庆看看,因为这地方他跑路的时候曾经来过,相对比较熟悉,而且从没在这做过案,警方应该没有防备,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在这里搞一把。
马汉庆主意一定,马上转道重庆,但他在重庆转了几天,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目标,主要是因为他胃口太大了,总想一口吃个胖子。
不过时间一长,马汉庆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主要是身上的钱不多了,再不抓紧时间整点钱,再耽误几天的话,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马汉庆不得不降低标准。
这次他盯上了沙坪坝区步行街上的一家梦特娇服装专卖店,当年这是一个高档品牌,一件衣服动辄上千元,而且非常抢手,马汉庆这次是奔着货来的。
由于专卖店是开在步行街上,白天人来人往,所以马汉庆只能晚上动手。
6月21号晚上,马汉庆撬开了专卖店旁边的一家裁缝店,在这里藏了一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观察旁边专卖店的情况。
马汉庆发现,专卖店里晚上只有一个老头值班,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走路都有些不稳,所以为了减少麻烦,他决定这次不用枪。
6月22号,马汉庆买了一把榔头带在身上,晚上九点左右,在专卖店关店之前,他趁着服务员不注意,躲在了店里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他在这里一直蹲到凌晨2点钟,觉得值班老头应该睡熟了,这才冲进值班室,几下将老头解决后,开始翻店里的东西。
马汉庆心里清楚,这种店晚上一般不会留现金,所以简单翻了翻收款台,便直奔库房,将一箱胶衫偷走之后,连夜坐火车直奔广州。
马汉庆在白马服装批发市场,找了一个服装贩子,将这批当时市场价14万的服装,以五万块钱的低价卖掉,随后便返回了三亚。
重庆警方接到报案时,马汉庆已经上了火车,由于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线索,这个案子一直悬而未破,直到马汉庆落网之后,才主动交代了出来。
马汉庆的起诉书中显示,法院认定马汉庆盗窃服装114件,并盗走店内现金5865元,但马汉庆在法庭上辩称,自己只拿走了98件服装,而且并没有找到钱。
虽然法院最终没有采纳马汉庆的口供,但由于这件案子是他主动交代,而且多几件衣服,多几千块钱,并不能左右他的量刑,所以我觉得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话。
这次回到三亚之后,马汉庆打算金盆洗手,好好过日子了,因为不久之后,他老婆怀孕了。
2000年初,马汉庆花了4000块钱,托关系在三亚办理了正式户口,用的就是之前假身份证上的名字吴厚宜,算是彻底将身份洗白了。
2001年,马汉庆的女儿出生,夫妻俩在小穆的湖南老家,用那张假结婚证,给孩子办理了准生证,又上了户口。
马汉庆此时已经逃亡五年,五年的时间里,他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又有了新的身份,他深知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如果能一辈子这样生活下去,也应该知足了。
可是人心是始终无法满足的,欲望也是永无止境的,随着孩子的出生,所有成年人面临的一个问题,摆在了马汉庆面前,那就是买车买房,站在命运的转折点上,这个赌徒再次选择了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