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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整备骑营，准备随我冲锋。”
“大人这如何使得！？”
“黄山你把预备的一千弟兄准备好，带上那几辆冲车。”
“是！”
王小远回头去看那城墙下，棱堡上机枪打出的黑色丝线仿佛死神的镰刀，将攀附在城墙上的几架云梯拦腰斩断，缓慢地在空中扭动着， 所到之处只有血沫横飞。
城头上的火炮经过降温重新开始了轰鸣，一颗颗炮弹灼烧着射向护城河对岸正要过河的清军大队，拥挤的人群是炮弹绝佳的收割舞台，急速飞行的炮弹砸在人群中几乎要弹跳七八次，带走一团团清军才会彻底停下。
而城头上密集的弹丸则齐齐瞄准了正要过河的清军人群，将一整排一整排清军射倒，栽进护城河里。
城墙下顶着云梯的士兵被城头上抛下的滚木、滚石轮番招呼，一丈长的圆木上插满了刀刃，被新兵营的士兵抬着从城头上抛下，砸在云梯上，将一整队清军砸倒。
“炮营准备！”
只听得一阵轰鸣，瓮城城头上埋伏的野战炮同时发出齐射，与那涌入城门的清军迎面相撞，几乎将冲入城门的清军砸得粉碎。
“大人，清军马队也上来了！”
城头上，秦红玉看着清军本阵后方快速掠来的清军马队。
看着城下乌泱泱的清军，最前面的两个方阵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在接近护城河的地方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而城墙下万余清军被分割在护城河内侧，被城头和棱堡上的火力压制着。
护城河外侧，清军两万步军正在挤压着越过护城河，其后是快速掠来的四千马军。眼下，城头上的远字营弹药告急，即使现在杀伤效果显著，但是任凭清军人头消耗，怕也是远远不够。
“走！”王小远紧了紧头盔上的绳扣，快步下城，翻身上马，向秦红玉一点头，身后是五十余骑，再后面是五辆冲车和一千远字营老兵。
“远字营的弟兄们，随我冲锋！直下清军本阵！”
“远随大人赴死！”
王小远握住银色长枪，缓缓将面甲放下，透过面甲缝隙看向城墙，“扔炸药！”
只见城头上，士兵点燃引线，快速将炸药包扔下城墙。忽得轰隆轰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城墙下唤来，扬起的烟尘裹挟着血腥的气息涌入被炸开的城门。
“骑营在前，冲车和步营跟上！”
“有死无生！”
“有死无生！”
王小远大吼一声，策动战马，只见战马一昂头，开始小跑起来。王小远压低身体从城门洞中穿过，刺鼻的硝烟混杂着清军的哀嚎声萦绕在四周。
王小远踢动马腹，带动战马快速跑动，城墙下的硝烟中，只有战马踏过的腾腾马蹄声，清军的哀嚎从硝烟中响彻。
烧焦的气味让战马喷着响鼻，城门处被炮火打乱的清军全然没有想到会有太平军冲出城来，正在进退不得之间，却见大股骑兵快速冲来，只接撞开了前排拥挤的清军队形。
王小远一马当先，银色长枪端在腋下，面甲缝隙中只有混乱的清军身影，枪尖将前方正要举盾的清军士兵挑开，王小远一勒缰绳跨过清军尸体，“直冲本阵，不要停留！”
一行五十余骑兵从城门处鱼贯而出，排成两列冲锋阵型，最前排的是王小远和秦红玉。城头上此刻也停止了对城墙下的火力覆盖，弹幕向远处延伸。
黄山带领的步营跟随骑营的队形也冲出城门，三辆冲车在最前方，为了开辟冲锋队形，两翼的冲车还架上了两挺机枪，两名士兵在冲车上从左右两侧收割着两侧的清军散兵。
此刻，扬州城下远字营的冲锋仿佛一把尖刀突然插入攻城的清军方阵中，被第二轮集火的清军正被城头上再次爆发的猛烈火力打得晕头转向，突然被冲出来的骑兵和步军方阵从中间切开。
从城头上看去，以城门处为口子，只见王小远、秦红玉两人带领的骑兵仿佛快速撕开伤口的尖刀，已经将清军攻城的人马分成左右两块。而黄山带领的步营以方阵队形，跟着三辆冲车紧随其后，将这道伤口越撑越大。
“过河！”
高速跑动的战马片刻便冲到了护城河边，这道由沙土、清军尸体和浮梯搭成的通道上堆满了清军被火炮砸碎的尸体，王小远夹住马腹直冲上去，战马蹭蹭溅起阵阵水花。
清军本阵中，压上全部赌注的琦善看到城墙下的攻势受阻，刚刚派上了最后的预备队，察合台的四千骑兵。却看到城头上再次爆发出猛烈的火力，硬生生将攀附上城墙的清军拦腰截断。
城下的大火、炸药和黑色丝线一般的死神镰刀将城下万余清军死死压制在城下动弹不得，而护城河对岸的清军也在拼命往前挤压，使得城墙下的清军上不得城头，也退不到河对岸，只能在城墙下被城头上的火枪、滚木、滚石和箭羽收割着。
“大人，长毛出城冲过来了！”
“给我围上去！”
琦善转头去看，却见城门处冲出一队骑兵，切开了城墙下摇摇欲坠的清军方阵，随后千余人的步军方阵也从城中冲出，在炮火的掩护下正在冲击护城河对岸的清军第二个万人队。
“后面的交给黄山，骑营直冲本阵！”
高速冲刺的骑营队形中，两员副将加速上前，替下在前的王小远和秦红玉，王小远微微转头看到跟随上前的步营队形，长枪向前一指。
五十余骑呈两列纵队，轮换着锋头，笔直地直冲清军本阵。清一色的银色头盔、银色胸甲，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银光，将前方的清军刺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大人，长毛的马队朝咱们过来了！”
“快！察合台，快把马队收回来，拦住这群骑兵！”
清军本阵中，琦善和察合台都看出了这股骑兵的意图，连忙招呼着冲出本阵的马队回转。
战马上下颠簸着快速跑动，王小远只觉手上微微发麻，不断的突刺和横扫让右臂发紧，嗤嗤的喘气声在头盔中散出湿润的热气，仿佛隔绝了周围清军的喊叫声、远处火炮的轰鸣声。
身下战马一个踉跄，王小远紧紧攥住缰绳一拨，几乎从马上跌落，长枪一劈，将一侧的清军劈开。侧面腾腾的马蹄声传来，透过面甲的缝隙看去，清军马队乱糟糟的阵型蜂拥着朝这边迎面而来。
“大人！”王小远微微转头，是秦红玉跑到身旁，“对面有动静。”
王小远感觉到腿上有热流淌过，不知是自己还是战马受伤，顺着秦红玉的眼神看去，却见远处清军本阵后方也扬起了烟尘，一队高速跑动的人马正从后方逼近清军本阵。